在围绕主角而诞生的世界中,那些在记录之外的故事被一笔带过,连时间的流逝都仿佛开了倍速。
但对故事边缘的配角来说,受的每一次伤,失去的每一个人,过的每一天都作数。
这点相信即便是身为主角的宇智波佐助也是深有体会。
四年前加奈与猿飞日斩签订不平等条约,两年前她如约成为换金所赏金排行前三十里的年纪最小的倒霉蛋,算是完成了要求——显然这世上虽有些东西没有办法用金钱衡量,但大部分还是可以的。
当年她信誓旦旦地说过“暗部这种地方狗都不待”,但这种连狗都不如的生活她已经过了六年即将满七年,尤其是在被任命为副部长的两年里,更是堪称人间悲剧。
于是她每次出任务回来必做的一件事就是以教导为名把宇智波佐助暴揍一顿——爽了。
或许有人会说佐助是无辜的,他并没有求你关照自己。加奈才不管。宇智波佐助系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她已全权代理同意了。
毫无意外的一次碾压,哪怕宇智波佐助已经在此前的一次外出任务中开了写轮眼。加奈对此也表现了自己充分的尊重——体现在这次对练她用了一只手而不再只是两根手指。
傍晚的夕阳因为雨后的缘故燃烧得特别灿烂,在木叶上空铺展出一块颜色错综复杂的画布,雨后还湿润的草坪上放着一个藤条编的摇摇椅,加奈半躺在上面轻轻地晃,腿上放着盆洗干净的小西红柿。
加奈眼睛看着右手上的书,左手捏起一颗往嘴里送,唇齿间迸出酸甜的汁水。
宇智波佐助终于忍无可忍,“喂!那不是给我的吗?!”
加奈低头看了一眼,木盆里的果子已经消失了大半,她将手上那颗塞进嘴里,很有17岁大人的风度,大方把盆递出去,“给你给你。”
“不要的话我接着吃了。”
手上一空。
身旁的矮凳坐了个人。
加奈伸手摸了下近在咫尺的脸,佐助条件反射往后退,却忘记自己是坐在没有靠背的椅子上的,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佐助直接气成一颗番茄。
加奈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天地良心她真没逗猫的意思,“脸上,”她又指了下自己右脸颊的位置,“有伤。”
“滚回来。”加奈眼睛一眯,示意他自己乖乖把脑袋搁到自己摊开的手上,“别逼我去逮你。”
伤口很小,是刚刚跟她对练完以后自己练习跑树摔下来不小心被枝条划到的。
其实加奈每次对练都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给他留了点余力方便他能爬去洗澡吃饭,是他将自己逼得太紧。
卡卡西作为勉强还算新鲜热乎的第七班队长曾指出这种相处方式是否过于暴力,但这已经是经过磨合后的温和版本了。
最开始的两个月,佐助见到她的每次都会有严重的应激反应,左手臂被加奈抓住无法挣脱,那就用右手,握成拳,一拳一拳,疯狂地砸向她。
加奈用查克拉在皮肤表面编织起一层防护,不疼,也就随他去了。
加奈起初并不明白佐助对她哪来这么浓烈的恨意,简直拿她当宇智波鼬来整。
窗外惊雷闪过,瓢泼大雨落下。加奈忽然想通,或许他就是将她当做了宇智波鼬。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亲疏有远近。佐助在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作为“鼬的朋友”与他产生连结。他们所有的往来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他们之间单独另外产生的连接,并不足以重要过前者,所以在他心中,日向加奈与宇智波鼬深度捆绑。
挥出的右拳被人用手包住,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撼动半分。
弱小、无力的屈辱和自责淹没了他——就像那个晚上,他面对宇智波鼬时一样。
“想报仇吗?”他听见有人问自己。
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她,紧咬的牙关因为过于用力而战栗,“我要杀了他!!!”
“很好。”牵制住他双手的束缚被解开,他一时脱力,踉跄着退了两步后才勉强站稳。
“我也觉得他挺该死的。”不再会有回复的通讯卷轴连同那条额坠一起被加奈丢进了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