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觉得加奈变了。
以前的加奈像一尊完美无瑕的瓷器,里面是碎掉的,极其的偶尔,会听见丁零当啷撞击的轻响,但更多时候你望进她的双眸,却发现那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仿佛下一秒死去也无所谓。
只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他明晃晃地表现出不喜欢她,她也会阴阳怪气地顶回来。
但现在,没有了。那些属于人类的情绪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像一片死去的湖,用力投入的石头沉入水底,却没有回响,甚至也不再泛起涟漪。
卡卡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场要求退避所有人的会面,或许有人用了幻术或结界,隐藏掉了他们的对话。
是他掉以轻心了。以为不过是贵族小少爷突遭生死之险,出于雏鸟情节所以才执着要见加奈。
忍者执行任务的基础是情报。这个小少爷不过八岁的人生简单明了到一页纸就写完了,卡卡西也不认为日向加奈与他有任何交集的可能性。
身为队长,为了木叶,他有责任将不确定的风险扼杀。
“我问你最后一遍,你们说了什么?”咽喉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每个忍者都会学习用什么样的力道和角度最能一剑封喉。
早前她拿刀抵别人脖子,晚上就回旋镖立刻架到自己身上了。
她抬起头,丝毫不在乎被匕尖刮蹭出伤口,“没有。你不是用血轮眼催眠过我吗?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什么都没有。”
卡卡西相信血轮眼的能力,但无法对她的异常视若无睹——明明是他的队员,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感到一种无能为力。
也是。他自嘲,像他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拯救别人。
他收起苦无,欲转身离去。
“卡卡西。”加奈的目光似乎落在在他身上,又隐约像在看他身后的那轮圆月,“那个孩子说他今年八岁了。”
她冲卡卡西笑了一下。
那个笑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嘴角微微抬起,眼里是干涸的。
“我只是突然想起,宁次也是八岁。”
卡卡西仿佛听见瓷器开裂的声音,完美的表面攀爬上细小的裂痕。
但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她向世界呐喊宣泄的出口,还是强弩之末的分崩离析。
“回村后如果有必要,我愿意接受山中一族的讯问。”
当系统报送好感度上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加奈才能确定卡卡西不会将她的情绪异常写进任务报告上报高层。
「恭喜您完成支线任务。」
这是几年前的任务了,她一直拖着没做。
加奈并非刻意去刷的好感度,只是她归根到底还是个凡人。
是人,就会有情绪。
任谁知道自己完不成任务就可能要在这个垃圾世界无限轮回都会想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