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咳嗽几声,缓了会才道:“臣又不是事事都会同陛下作对。”
“如今我大唐武备先进又兼渊盖苏文挑衅高句丽特殊,陛下心中有数,我又有什么好反对的?”
话落魏徵的咳嗽越来越多,这些年来他的身体真是愈发差了。
李承乾叹气,伸手从旁处的桌上捞过尚且温热的药碗递了过去。
他抬不过,若是陛下因着征伐而太过劳命伤财,臣自然也会直言不讳。”
闻言李承乾轻笑。
历要征讨高句丽而下令造战船,工期太紧,结果出了乱子,李世民知晓后马上就
虽然事后弥补很快,但前期这事到底是不美。
所以提醒了李世民。
这次造战船,李世民是格外看重,抓得很严,不时便有朝中重臣在被摊牌了任务的州县巡视。
这一回并没有出什么岔子,安安稳稳的。
想到此处,李承乾又看向魏徵。
这回李承乾沉默的时间久了点,但当他再度开口时,说话的话不仅与先前他们讨论的问题毫无干系,更是叫魏徵有一瞬间的脑袋发懵。
“魏徵,魏玄成,贞观治世需要你面铜镜来督促陛下得失。”
“但……掩藏在这之下的,你的私心又是什么呢?”
李承乾不疾不徐,一点一点靠近魏徵,认真地盯着他一刹瞪大的眼眸。
“将你与陛下对施政国事的往来问对记录成册,并且将这些交付起居郎。”
“所有的所有,都是你在瞒着陛下所行。”
“是为名吗?”
气氛瞬间陷入凝滞。
半晌,魏徵吐出一口气,嗓音有些沙哑。
“人活一世,不过是为名为利,不过是恰好,臣择的是前者罢了。”
李承乾扯扯嘴角:“魏徵,为名是寻常事,你该知道我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魏徵顿了顿,似乎是方才的药起了效果,这会子他不想咳嗽了,可他却宁愿咳嗽不停也不想回答李承乾这样直白的问话。
但终究李承乾还在等,他有的是耐心。
魏徵轻叹:“殿下知晓,那就意味着陛下也知晓了吧?”
李承乾不置可否:“自然。”
这件事就是他告诉的李世民,李世民怎么可能不知道。
“陛下起先知道此事很生气,那样的怒火便是连我都是少见。”
“我上去劝了都觉得内心惶惶。”
说着说着,李承乾忽然觉得今日这趟来好生没有意思,他起身,只留给魏徵一个背影。
“陛下并在在意你是求名还是求利,他在意的是你瞒着他行此事,你这是背叛。”
“你该知道的,陛下从来厌恶背叛。”
魏徵闭眸,忽而提高音调:“陛下……为何一直不将此事捅出来?”
李承乾脚步不停,只留下几句话传入魏徵耳内。
“你记下的东西含着贞观君臣的施政理念,保留下来其实是件好事。”
“陛下冷静下来后便是这么对我说的。”
“以人为镜,贞观,到底还是需要一面铜镜的。”
“魏徵,陛下曾经是将你视为友的。”
曾经,魏徵笑了笑,也只是曾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