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不是戴安·沃斯,我也不是写出“非人智慧”硕士论文的女性,
只是这一微不可查的犹豫,我与丽莎·蒙特罗的动作就落了差距。
她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喉咙,使我发不了声,再借着柜台边缘的阻拦,将我整个身子狠狠压在棱角分明的柜台台面上。
“大家,她是死囚逃犯,刚刚还想胁迫我!”丽莎·蒙特罗大喊。
声势这么浩大,餐厅里的其它人当然注意到了。
摘帽子男端着热咖啡往角落里缩着坐了坐,总之不想参与;同为服务员的同事克莱尔·韦伯马上往我这里跑了过来,好心问丽莎·蒙特罗没事吧,发生了什么;厨师……在厨房没露头。
瑞克·桑切斯严肃地皱着眉头:“戴安?”
还拖长了尾音。
丽莎·蒙特罗慢慢转过脸,深情略带忧愁:“瑞克,差点待会我们就不能一起回家了。”
她可真是个美人。
我注意到傻福科学家瑞克·桑切斯听见后,一整条毛毛虫眉毛兴奋地扬起:“今天去我家过夜?”
到底是谁会觉得有一整条连眉的未来还会秃顶的白男是个帅哥啊!爱放屁乱拉屎,猥琐下流的下半身动物——
我出离地愤怒了:瑞克是个大傻福!
“嗯……你想的话。”丽莎·蒙特罗对瑞克·桑切斯甜蜜蜜地笑了起来。
我捂脸,不再挣扎。
反正当戴安·沃斯和当丽莎·蒙特罗都一样。
当逃犯也行,死囚也行。
我对世界从来没什么特别想的。
没有目标,没有特别想做的,我和死亡的唯一区别是我还没有死。
克莱尔·韦伯把桌底接触不良的电话线路重新插上,再打了电话一巴掌作为修理。
灵了。
电话通了。
“这里是公路餐厅,我们已经控制住越狱逃犯……她叫什么?”她问丽莎·蒙特罗,“哦,丽莎·蒙特罗——你别乱动!请尽快出警,我们大家都很害怕。”
克莱尔·韦伯挂上电话,有些困惑道:“接线员说有两名逃犯……”
丽莎·蒙特罗歪头,“啊,我们要残酷地审问她反复地酷刑对待她直到问出另外一个逃犯的身份吗?”
我又挣扎起来了。
虐女不要哇!
“……不要吧,这又不关我们事,美国政府不值得我们出卖灵魂。”克莱尔·韦伯说,她真心这样认为。
“我也觉得,不用……”丽莎·蒙特罗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她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戴安,我的甜心,乖一点就不会受苦。”
瑞克·桑切斯就全程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吃橡皮龙虾。
……
我刚才还是戴安·沃斯。
做过一天打字员,做过一天服务员。
现在变成了等待死刑期的女囚丽莎·蒙特罗,中途转监时脱逃,即将押送到更极端封闭严密的死刑犯监区,那里连透气窗都装着三重电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