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低声道:“阴气很重。”
不知为何,即便不信鬼神如丁氏兄弟,这时候也安静下来,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展昭蹙了蹙眉,问:“会有危险吗?”
长公主摇摇头,推门而入。
楼内陈设一尘不染,精巧别致,就是床头挂着几把利器,上头红穗十分耀眼,将这一派秀外慧中的气氛打破了个彻底;赵妙元嘴角翘了翘,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楼梯十分狭窄逼仄,几乎直上直下,四体不勤的人估计得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赵妙元好不容易上来了,放下裙摆,走到正对房梁的地方,停下脚步。
那根房梁上依稀还残留着麻绳的磨痕,木质颜色比周围要浅,说明这一处长期受力。
可是,人只吊死过一次,怎么会长期受力呢?
因为害怕有危险,展昭也跟着她一块儿进来了。丁家双侠眼瞅着一个外男进了自家绣楼,即便是自己好兄弟,面色亦有点不好看。
赵妙元转头问他们:“吊死的丫鬟叫何名?死后可有人为她立牌、超度?”
“叫燕儿。”丁月华抢过话头,“是姑姑最信任的人。我曾央求哥哥请人超度,他们却说迷信,只拆了梁上的麻绳,补偿了她家人,就再没管了。”
赵妙元点点头,道:“自缢而亡,又没有超度,确实会变成地缚灵。但即便这样,如果心甘情愿赴死,也不该闹起来。你们说实话,她真的是想随老太太一起去的么?”
“当然是。”丁兆兰皱眉说,“殿下难道怀疑我们打杀家奴吗?”
赵妙元看了他一眼,还未开口,却听旁边丁月华喃喃道:“……不是。”
几人都转头朝她望去。丁兆蕙忍不了了,问:“月华,你是不是也彻底疯了?”
丁月华压根没理他,恍然对着长公主说:“我想起来了……燕儿爹娘总以为女孩是赔钱货,要把她卖给富人挣个好价钱。但我姑姑就是高嫁不成被退回来后才疯了,燕儿服侍了她一辈子,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她跟我说过的,哪怕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也不愿意嫁给男人去做个玩意儿。”
她慢慢转头,问她的哥哥:“……咱们家给她指了什么亲事啊?”
丁兆蕙一下怔住,面色发白;丁兆兰沉默半晌,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是……她父母说的亲事。”
“……”
赵妙元冷然看着两个男人:“你姑姑是因为高嫁被退才疯的,方才为什么不说?”
绣楼里一片死寂。
心中那种无力感又油然而生,默然一阵,赵妙元长长、长长叹了口气。
“你们这些人,总说这个女人疯了、那个女人疯了……疯掉的其实一直是你们自己吧。”
丁兆蕙还想辩驳:“我们怎么知道——”
“为什么不问呢?!”赵妙元突然怒道,“她自己愿不愿意,为什么不去问??问了不就知道了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放屁!这可是她自己的亲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