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知道爷回来了吗?”胤俄抬眸问。
胤俄额头上的伤虽不让外传,但何为身为胤俄的贴身太监自然是清楚内情的,爷刚从山东回来就和福晋起了龃龉,今个儿他掺着醉酒的爷从乾西四所回来,福晋那掩鼻的动作和嫌弃的眼神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只是两位主子间不谐,对他这个当差的奴才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者爷可是十分在意福晋对他的态度。
何为敛下思绪,笑呵呵的答道:“爷,福晋知晓爷醉酒,命图音姐姐送了醒酒汤来,还嘱咐奴才要好生照顾爷。”
胤俄听了这话,嘴角翘起:“爷去看看福晋。”
话音落下,胤俄起身大步往外走。
何为忙将手上端着的漆木托盘放在床边的檀木矮脚小几上,又追上去挡住了胤俄的路:“爷,热水一直备着,要不爷先沐浴更衣?”
胤俄闻此言,将胳膊抬起,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旋即皱起了眉头。
他睡了一觉人是清醒了,可这身上的酒臭味却是呛人的紧。
胤俄将胳膊放下,改了主意:“走,先沐浴。”
胤俄说完,抬步往净室去,何为笑呵呵的跟了上去。
沐浴完毕,胤俄换了一身湛蓝色的袍子,腰带上挂着一块麒麟玉佩,悠悠闲闲的往正屋走去了。
午后的太阳并不刺眼,温温柔柔的光散落在身上倒是暖融融的。
胤俄三两步迈上石阶,跨过门槛进了屋内,便瞧见穿着一身藤萝紫旗装的多兰正坐在临窗的小榻上剪窗花,笑道:“不年不节的,福晋剪这个做甚?”
胤俄说完,径直落坐在了小榻的另一侧,抬手从矮桌上的白瓷花瓣碟子里捏起一颗蜜饯送进了嘴里。
多兰剪得认真专注,眼睛抬也没抬:“谁说只有过年节时才能剪窗花。”
红艳艳的各样窗花贴在窗户上是可以为年节增添几分喜庆,可将不同形状的窗花剪出来做成一本窗花的集册也是不错的。
只是这窗花看起来容易剪起来却难,依照她现在的“幼儿园水平”也只是图个开心罢了。
胤俄顺手从矮桌上拿起来一个剪好的窗花展开一瞧,忍不住笑起来:“福晋这窗花怎么是歪的?”
不仅歪,花瓣还有粗有细的。
多兰手上的剪刀一顿,抬眸瞪向胤俄。
坐着说话不腰疼。
胤俄见状,将手中的窗花放下了:“福晋,先别剪了,给我涂药吧。”
他的额头虽然不疼了,也不红肿了,可是淤青还在,实在影响他这英俊潇洒的脸庞。
多兰低头继续剪手里的窗花,不走心的吩咐道:“何为,给你家爷上药。”
哼,胤俄刚嘲笑完她剪窗花的技术,还想让她上药,她可没这闲功夫。
正屋的门是敞开着的,何为在门外守着,听了多兰的话,便迈进了门槛,可一只脚刚迈进去就收到了来自胤俄的眼刀子,何为只得将迈出去的一只脚又退了回去继续在门外守着。
瞧着福晋一门心思只想着剪窗花,胤俄不免有些来气:“爷去乾西四所用午膳,八哥和九哥都发现爷额头受了伤,爷可只说是自己喝多了酒撞门撞的,护的可是福晋你的名声。”
胤俄像一只“八哥”似的在耳边一直叨叨叨的抱怨,多兰的心浮躁起来,剪刀没了轻重,手里的窗花终究是剪废了。
多兰将剪刀放下,吩咐宝音和图音端水、拿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