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抿了抿唇,坚持的站在这里,直到宓姮停下了梳妆的动作,轻声道:“泽兰,下去吧。”
“姑娘……”
侍女泽兰咬了咬牙,一跺脚就走了出去,但偏偏不关门,就守在那里。
阁主失笑,摇了摇头:“还真是小孩子脾气,当年你们同一年来阁里,那时候她就护你护的紧,现在还是如此。”
阁主提起从前,似乎是要跟宓姮拉近距离,但宓姮偏偏不为所动。
“阁主说过不会随便进我闺房,如今这般行事,担心的又岂止泽兰一人。”
说话间宓姮再次动手梳起头发来,神色没有变化。但抓着梳子的手却暴露了她的心思。
她厌恶她。
无时无刻不想杀了她。
因为她杀了她的母亲。
宓姮的母亲便是那十九岁而亡的花魁,当年她名动天下,一举一动皆是妩媚,无数人为她豪掷千金。但她却独独爱上一个和尚,一个清冷孤傲仅和她一面之缘的和尚。
和尚不愿意为她还俗,她便想方设法强迫了他。但和尚最后还是没有还俗,只是在她死后照顾二人女儿,并且把他知道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诉了宓姮。
所以当年十四岁的宓姮便离家来到这里,调查母亲身死的真相。
这里的人多半自私而冷血,但还不敢害花魁。除了当年那个恋慕她母亲的未来阁主。
说来也讽刺,曾经只迷恋一人,甚至宁可毁灭也不让别人得到的追求者,现在也可以转而对别人痴迷,她母亲百般算计,只想要得到她父亲的心。但到底还是撼动不了他心里的佛陀。
爱情?
反正她是不信!
“反正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又何必计较这么多……”
这般说着,阁主的手指缓缓伸出,抚上了宓姮的嘴角,眼中勾引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阁主年过四十,但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就像二十出头,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算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可惜啊……
宓姮将手中木梳重重的拍在梳妆台上,神色清冷,语气平淡。
“滚——”
霍去病(3)
阁主瞬间变了脸色,但看见宓姮镜子中完美的脸蛋又变回了原来的笑意盈盈,收回了被人厌恶的手指。
“无趣——”
“对了,明日冠军侯就要进京,记得你的表演。”
说到明天的我表演,那就不得不提阁主的人脉了。
寻香阁根深蒂固,和许多青楼乐坊一样,和不少朝臣有些交情,也不知道谁帮她跟皇帝建议,在功臣回京的时候让宓姮献舞。
宓姮敛眉,眼睛被睫毛投下来的阴影所覆盖,让人猜不出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