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找到了藏身之处,却不知那闸门每一次开合,都在向古灵阁的中央监控系统发送着无声的警报。
你甚至能通过契约的链接,“感觉”到他此刻的状态——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
屈辱感被暂时压下,取而代之的是警觉和一种近乎病态的、对自由的贪婪吮吸。
“满意了吗,汤姆?”
你无声地低语。
你甚至想象到他在内心无声的咆哮:自由。力量。给我等着,泽尔·布洛德。
你收回目光,指尖在监控屏幕上轻轻一点。
画面切换回斯凡海威顶层办公室的实时景象。
窗外,伦敦的天空依旧。
你甚至没有下达任何追捕指令。
风筝飞得再高,线,始终在你手里。
让他跑,让他喘,让他以为挣脱了牢笼。
绝不屈服
惨绿色的应急灯是唯一的光源,在巨大、空旷的金库穹顶投下扭曲晃动的鬼影。
汤姆背靠着一排早已被掏空、覆满灰尘的铁门。冰冷的金属硌着肩胛骨,寒意透过单薄的丝绒睡袍渗入骨髓。
他急促地喘息着,散乱的黑发被冷汗黏在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几缕垂落,几乎戳进那双因高度警觉而睁大的猩红蛇瞳。
自由的气息?
这里只有刺骨的冰冷和无处不在的、被窥视的窒息感。
他猛地甩头,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个深灰色身影的目光和手腕烙印处持续传来的、如同跗骨之蛆的灼热束缚感。
契约的锁链无形,锁着两端的人。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同在孤儿院的床上计算着每一次反击的机会。
他需要力量。
需要撕开这具该死的、被药剂和契约双重削弱的躯体枷锁。
他的目光在一处地方停下。
那里挂着符合他的身材的,裁剪良好的衣服,只是比较陈旧,看起来像是被遗落在那儿的。
汤姆推测有可能是你的。
毕竟你的身形和他的差不多,毕竟你喜欢在多个地方放上你的衣服,就像最低等的野兽一样,喜欢标记领地。
可这里被你废弃了。
至于其他的可能性,他不想去想。
他将除了舒适度一无是处的衣袍换了下去。
就在这时——
极其细微的摩擦声,从金库闸门的方向传来。不是老鼠,也不是冷凝水。
是靴底小心翼翼踏过布满灰尘和碎石的甬道地面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