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打量身后的主子,看起来并无大碍,如此才放心,转眸看了眼手中尚还完整的糖画,沉默着退到人身边。
“公子受惊了。”小厮方才也是心跳如擂鼓,还好被那护卫拉了一把,待定下了心,先朝殿下的贵客躬身。
龙煜之抬抬手示意无碍,理了理身前有些乱的发丝,顺道抚抚衣袍,嘴上道:“何人在京中如此嚣张?”
小厮舒了口气,拱手道:“回公子的话,那是大皇子的车驾。”
大皇子?龙煜之手上的动作停了停,那便是端木敛的兄长了,如此的脾性倒是不像。
有些摔倒的百姓被身边人扶起,整理了仪容便叹气离开,倒是未敢多抱怨什么,应当不是头回如此了。
堂堂大皇子没人能招惹得起,遇上了也只能自认倒霉,谁敢与人叫板。
如今当朝天子身体尚康健,储君未定,百姓明面上不敢瞎说什么,背地里都道可莫要是这位,如此跋扈之人若登上皇位,平常百姓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这些龙煜之倒是并不关心,朝堂的事自有朝堂人解决,与他这江湖人无干,天子是谁都碍不了他。
理过衣裳抬眸时看见站在身侧的影卫,他的目光顿了顿,朝对方伸出手,人茫然的抬眼看他,他的手指落在对方颊边。
龙柒感觉到主子的手指从脸颊边抚过,似乎带起了几根发丝,缓缓的捋顺,他一愣,垂下眸去,“谢少爷。”
龙煜之未曾应他的言谢,收手时指尖蹭过人的下巴,眼看着他的耳垂又染上薄红,眸中带上笑意,“还疼吗?”
有些不明所以的龙柒抬眸,却见主子的视线正落在他的唇上,他下意识想抬手摸一摸下唇的小创口,终是收紧了手指忍住,“……多谢少爷关心,不疼了。”
端木敛办事还算快,昨夜回到房中时便有婢女送了药膏过来,装在精致的瓷盒子里,打开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他辨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好闻。
本觉得是小伤不想用的,但想一想顶着如此的伤处也着实不好,尤其是每每从镜中看到都要忆起来历,不自在的很,还是早些养好才是。
龙煜之突然靠前了一步,弯腰凑近他,他感觉到影卫下意识想后退,但还是忍住了,他勾唇笑笑,又凑近了些,鼻尖停在对方的唇前,“方才靠近时我便奇怪哪里来的香味,原是此处。”
在大街上这般的姿态让龙柒颇为不自在,他的目光左右移动,并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人,听到他的话亦是恐冒犯了对方,轻声道:“端木公子让人送的药膏……”
“嗯。”龙煜之应声,从他的跟前退开,看着影卫小小的松了口气,又道:“味道不错。”
他说话时视线始终落在他的唇上,不免让人觉得意有所指,龙柒却不敢多想,垂下眸未曾应声。
小厮的老实的垂着眼不敢直视他们二人,见他们不再交谈,方清了清嗓子躬身请示,“公子行了这许久,方才又受了惊,想必也累了,前街有处茶楼尚还不错,可要去坐坐歇上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