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下,头顶的树叶狂摇起来,锋利的叶片擦过他的脸颊。
他笑容不变,不慌不忙地擦去脸上的血迹:“刚换的身体,弄坏的话会很麻烦的。”
“竟敢监视我。”
“大人言重了,我只是来道贺的。”
两面宿傩的神情仿佛在顾忌里屋的人会不会听到,羂索装模作样地吸了一口气:“您变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变得软弱,浑身散发寂寞的气息,眼里不再空无一物,他变得像个人类一样,渴望爱人的抚慰。
面对含沙射影宿傩不作回应。
“来这里做什么。”宿傩冷笑,“给不出让我满意的答案就去三途川呆着吧。”
“……您又说笑了。”
羂索擦着不存在的汗,笑眯眯道:“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私以为明天是最好的时机。”
“您爱人的灵魂有些特殊,寻常方法是困不住他的,最好趁他还虚弱时下手。明天正午是一年间阴气最重的时候,加上之前上千条人命结出的怨气,八成把握也变为了十成,炼成后我会将你们封印在一起,直到在新世界重逢。”
两面宿傩目光微闪:“知道了,滚吧。”
羂索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那我明天再来。”
就在他跨出院门那刻,左腿传来一阵剧疼,羂索慢半拍地低下头,他的左腿落在不远处,此刻鲜血止不住的喷涌。
“我允许你用两只脚离开了吗?”
这个混蛋!
羂索眼里的阴霾几乎化为实质,又很快掩盖过去,他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紧急止血后一路爬出了院子。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羂索杵着树干赶来赴约,迎接他的是尸山火海。
他找到尚有一口气的仆从:“发生了什么》”
“小姐……宿傩杀了小姐……”
“什么?”
“后院那位不行了,宿傩大人杀了好多人,乙丁求饶揭发了小姐,宿傩杀、杀她,把人拖到后院,当着那位一片肉一片肉的割,小姐居然还在表白,疯子,都是疯子,哈哈哈哈……”他喷出口血,目光涣散道,“那位袭击了宿傩,全是血,都是死人的血……”
说着他咽了气。
没有人能懂羂索此时的心情,他像个疯狂的科学家,满世界寻找优质的胚胎,眼见就要孕育成功,却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蠢货搅黄。
他愤怒的揭开颅顶,一块蠕动的大脑张牙舞爪地扑向尸体,原本断气的人重新有了呼吸。
羂索睁开眼,手脚并用地朝后院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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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片狼藉,随处可见断肢残骸,破碎的花瓶和四分五裂的桌椅。
青葱色的榻榻米已经被鲜血浸透,变成发黑的深红,两面宿傩坐在其中怒目圆睁,高大的身躯神经质的剧烈抖动着,他嘶吼一声拔出胸膛前的刀,接着发现反转术式失效了。伤口越来越疼,血越来越多,他吐出口淤血,神情阴戾,恨不得立刻咬死竹内春。
“告诉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