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昀止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强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躺在一张偌大的床上,床帐是青色的,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和檀木香,床头的桌子上摆放着茶水和点心。
窗户是开着的,微风吹进来,带动着床帘轻轻摇晃,一串风铃清脆作响。
听着风铃的声音,苏昀止才察觉到周围静得可怕。
一道阴影出现在床边,将沐浴在日光中的他笼罩。
“阿止。”
男人的声音颤抖且嘶哑,仿佛这两个字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在看到萧烬的那一刻,苏昀止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画面,都是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有喜怒哀乐,有缠绵悱恻……
他想起了他们的关系。
但苏昀止定定看着他,张口却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你是谁?”
萧烬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唇。
“阿止,你,你说什么?”
苏昀止茫然地眨眨眼,重复了一遍。
“你是谁?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一旁的阿拙脸都吓白了,“金,金大哥,你不记得了吗?”
苏昀止疑惑地看向他,“记得什么?”
萧烬深呼吸了一口气,拳头紧紧攥着,额头的青筋反复凸起。
“传军医。”
“是。”
在军医诊断期间,苏昀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什么吐血,哪有人吐血,血在哪儿?
刚才鬼哭狼嚎的那几个,正跟鹌鹑一样站在一旁,一眼扫过去全都眼熟得很。
苏昀止的思绪百转千回,哼,演戏是吧?他也会。
军医把完脉,在萧烬快要吃人的目光下,急忙道。
“将军,夫人的身体除了有些气血亏损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伤口已完全长好了……”
考虑到萧烬的情况,军医的特意放慢了语速。
“那他为什么不记得我?”萧烬冷声问。
“这……”军医悄悄咽了下口水,“这可能与当时受到创伤或巨大惊吓有关。”
“那他还能想起来吗?”萧烬急切追问。
军医看了一眼苏昀止,斟酌着用词。
“只要好好休养,恢复的可能性很大。”
萧烬沉默良久,挥手道:“都出去。”
“是。”
苏昀止刚才就看出来了,这里是城主府,他们依然还在北境。
“阿止。”萧烬唤道。
苏昀止转头看他,有些忐忑不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