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瑞塔,那个怯懦温和的女人,如今是克鲁格太太。
她穿着熨烫平整的连衣裙,脸上常常带着一种满足而略带惶恐的微笑,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个家的体面。
她视弗莱迪为她的救赎,将她从乏味压抑的原生家庭中带离,给了她一个属于自己的、看似正常的家。
她看不到弗莱迪深夜归来时指甲缝里偶尔残留的、难以清洗的污渍,也读不懂他温和面具下那双眼睛里偶尔闪过的、评估货物般的冰冷光芒。
这栋房子,是弗莱迪用这些年通过偷窃、敲诈、以及一些更见不得光的手段积累的财富购买的。
它不仅仅是一个住所,更是一个完美的伪装,一件体面的外衣,将他牢牢包裹进斯普林伍德镇那看似平静的中产阶级生活中。
然而,在这件光鲜外衣之下,蠕动着截然不同的现实。
地下室,是罗瑞塔被绝对禁止踏入的领域。
弗莱迪声称那里堆放着他生意的“废旧零件”,潮湿且不安全。
而事实上,那里是他的圣所,他的藏宝洞,他真实欲望的陈列室。
没有废弃的零件,只有锁得严严实实的柜子,里面存放着他的“战利品”:不属于他的珠宝、成沓的现金、各种撬锁工具、以及……一些孩子的照片和私人物品。
这些小物件被他像邮票一样收集、分类、珍藏,每一次欣赏都带来一阵战栗般的快感。
他的目光,早已超越了普通的财物。
斯普林伍德镇的孩子们,那些穿着干净衣服、背着书包、在阳光下奔跑嬉笑的小东西,成了他新的、也是最渴望的“收藏”目标。
他们的天真,他们的脆弱,他们毫不设防的信任……这一切都像最甜美的毒药,引诱着他内心那头日益臃肿丑陋的怪兽。
现实中的狩猎悄然开始。
他利用镇民的身份,开着不起眼的货车,像幽灵一样在街道间巡梭。
学校放学时,他会停在远处,透过车窗,目光贪婪地扫过那些涌出校门的小小身影。
公园、糖果店、自行车道……都是他物色“猎物”的猎场。
他记下他们的名字,习惯,路线。耐心,是他最好的猎刀。
而每当夜幕降临,他躺在那张属于“好丈夫”弗莱迪的床上,闭上眼睛,他便迫不及待地挣脱这身令人作呕的皮囊,坠入那片只属于他的月光草地。
墨菲斯依旧在那里,永恒不变,仿佛一座亘古存在的黑色灯塔。
弗莱迪的意识体扑过去,几乎带着一种饥渴。
他不再像童年时那样蜷缩着诉苦,也不再像少年时那样炫耀钱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黏稠、更加急切的兴奋。
“墨菲斯!”
他的声音在梦境中带着一种压抑的震颤。
“我今天看到那个小崽子了,汤米·安德森,你知道,就是那个总在公园踢球、头发像玉米丝一样的……他摔倒了,膝盖磕破了,哭得可真带劲儿……我差点就想过去‘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