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我们是医生,是科学工作者。你不能把病人的幻觉和恐惧当成诊断依据。这些折纸、涂鸦,还有他们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只能说明他们病得很重,需要更严格的药物治疗和隔离,而不是组织起来讨论什么……梦里的超能力!”
“可是他们的描述高度一致!而且那些伤痕……”
“一致性恰恰是集体癔症的特征!”
另一位男医生不耐烦地敲着桌子。
“至于伤痕,睡眠中的无意识行为,或者为了博取关注而自我伤害,在青少年病患中并不罕见!汤普森医生,你的想法非常危险,是在进一步误导这些本就脆弱的孩子,甚至可能诱发更极端的后果!”
南茜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凉。
她看着眼前这些同僚,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怀疑、恐惧和一种急于将异常事件“正常化”的迫切。
她突然明白,在这里,在这个一切都要符合逻辑和科学解释的体系内,她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孤立无援。
她拿不出任何物理证据,有的只是无法被采信的口述和看似巧合的伤痕。
她的坚持,只会被当成精神不稳定的表现。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她,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们不相信。
他们选择闭上眼睛。
那么,能依靠的,真的只有自己了。
会议最终在不欢而散中结束。
南茜受到了“暂停小组活动,接受心理咨询”的警告。
她沉默地收拾起自己的资料,在那些混合着同情、担忧和疏离的目光中,挺直脊背走出了会议室。
她知道,官方的路径已经被彻底堵死。
从现在起,一切只能转入地下。
当夜,南茜避开了值班护士的巡查,悄悄来到了孩子们的活动室。
克里斯汀、乔伊和蒂芙尼已经等在那里,三个孩子的脸上都带着惊恐和未干的泪痕。
威尔的死讯已经传开,兔死狐悲的恐惧深深笼罩着他们。
“他们不相信我们,对吗?”
克里斯汀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却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尖锐。
南茜沉重地点了点头。
“是的,他们不相信。所以,从现在起,我们只能相信自己,相信彼此。”
她蹲下身,平视着三个孩子。
“威尔不在了,这很可怕。但这也说明,那个东西……他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没有耐心。我们必须更快地学会保护自己。”
她拿出一些偷偷准备的、不含刺激性成分的草药茶包,她谎称是安神茶,分给孩子们。
“喝下去,尽量放松。今晚,我们还要入梦。但不是被动地等待他来找我们,而是主动地……练习。”
乔伊的声音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