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记录不会被遗忘,即使主人的意识消散,“梦之碑”上的印记也会融入无尽之梦,成为新梦境的碎片。
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总有一些特殊的人能感知到墨菲斯的存在——他们或许是古代的先知,能在梦中看见未来的片段;或许是中世纪的修士,能在沉睡时与他人的意识对话;或许是现代的心理学家,能通过梦境疗法治愈他人的创伤。
这些人逐渐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隐秘的“墨菲斯教”。
教派成员并非信徒,而是“梦的行者”——他们能借助墨菲斯的力量,在梦境中拥有超越常人的能力,但这些能力始终受限于梦境的规则,无法脱离意识的范畴。
墨菲斯教的核心能力,首先是梦境空间扭曲。
不同于深层梦自然的时空混乱,“梦的行者”能主动调整梦境的结构:可以将两个陌生人的深层梦连接成一个共同的场景,比如让身处两地的人在梦中“见面”,也可以将噩梦的场景拆分成无害的碎片,比如将追逐自己的怪物变成奔跑的兔子,甚至能在梦境中创造“静止领域”,让某个场景暂停,以便仔细观察潜意识的细节。
但这种扭曲有严格的限制——他们无法入侵他人的专属梦,也无法将梦境扭曲到完全脱离主人意识的程度,比如无法让一个害怕水的人,在梦中主动跳进大海。
其次是思维与记忆控制。
这种控制并非“删除”或“篡改”,而是“包裹”与“引导”。
对于因痛苦记忆而陷入噩梦的人,“梦的行者”会用梦境的“迷雾”将那段记忆包裹起来,让当事人在梦中暂时忘记痛苦,只留下模糊的平静;对于失忆的人,他们会在深层梦中重现当事人的关键记忆场景,比如童年的生日、与亲人的告别,引导其重新唤醒被遗忘的片段。
但这种能力有一个前提——必须得到对方意识的“允许”,如果对方的潜意识拒绝回忆,即使是“梦的行者”,也无法强行打开记忆的大门。
第三种能力是梦境现实映射。
这是最微弱也最神秘的能力——梦境中的变化,会以极其细微的方式影响现实。
比如,在梦中治愈了某人手臂上的伤口,现实中那人手臂上的疤痕可能会变淡;在梦中给某人种下“我能克服困难”的念头,现实中那人面对挑战时,可能会多一分勇气。
但这种映射不会改变现实的本质,比如无法在梦中治愈绝症,也无法让梦中的财富变成现实中的金钱——它只是意识对身体的微弱影响,是梦境与现实之间最纤细的纽带。
“梦的行者”唯一能突破梦境边界的方式,是借助“死灵之书”。
这本书并非墨菲斯创造,而是古代的“梦的行者”用深层梦的“月光纤维”,一种只有在满月时才会出现的梦境物质,触摸起来像丝绸,却能承载意识能量,与现实中的羊皮纸结合而成。
书页上的文字会随读者的意识变化,只有能感知墨菲斯存在的人,才能读懂其中的内容。
借助死灵之书的力量,可以将自己的意识从梦境“投射”到现实世界,获得短暂的实体形态。
但这种投射的代价极大——进入现实后,他们的能力会只剩下原来的十分之一。
在梦境中能扭曲空间的力量,在现实中只能让小物体轻微移动,比如让桌上的笔掉落在地;在梦境中能引导记忆的能力,在现实中只能让他人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甚至连形态都无法随意改变,只能维持一个普通人类的模样,且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因为现实世界的物理规则,像锁链一样束缚着原本无拘无束的意识。
更重要的是,在现实中停留的时间越长,意识就会越虚弱,最终会被迫回到梦境,而强行延长停留时间的人,意识会彻底消散在现实与梦境的缝隙中,再也无法醒来。
墨菲斯掌握着死灵之书,却从未干预过别人的选择。
对祂而言,“梦的行者”只是梦境领域中更“活跃”的意识碎片,他们的行为无论是善是恶,最终都会融入无尽之梦,成为新的梦境素材。
就像现实中的河流会携带泥沙,最终汇入大海,梦境中的一切,也终将回归墨菲斯所代表的“无尽”本身。
当人类在清晨醒来,忘记了梦中的细节,只留下一丝莫名的情绪时,他们不会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跨越意识层级的旅行,也不会知道,有一位无形态的魔神,曾在他们的潜意识边缘停留,轻轻梳理着混乱的梦境碎片。
或许在某个深夜,当你再次闭上眼睛,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暖,或者看见一个模糊却让你安心的身影时,那不是你的想象——那是墨菲斯,无尽之梦的魔神,正走过你的意识边缘,守护着你沉入属于自己的梦境领域。
而这,只是无尽之梦的开始。
疯子的儿子”与梦中少年
1944·威斯汀山的秋天,总带着一股湿漉漉的、挥之不去的霉味,像是大地本身也在缓慢腐烂。
寒风过早地刮过俄亥俄州的这片丘陵,钻进一栋孤零零立在荒芜田野旁的破旧农舍的每一条缝隙。
木板墙在风里发出呜咽般的呻吟,仿佛也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痛苦。
阁楼,是这呻吟声最响的地方。
这里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堆放杂物的狭窄空间。
低矮的斜顶压迫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干草和陈年木料的气味。
唯一的亮光来自一面巴掌大的、布满污垢和蛛网的小窗,吝啬地透进些许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旧箱笼、破损农具和一个角落里的破床垫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