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迪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地下室门口。
他显然是匆忙赶回来的,也许是发现忘了带什么重要的“工具”。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被打开的门锁、亮着的灯泡、站在打开的行李箱前、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的罗瑞塔身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弗莱迪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不耐烦和疑惑,迅速转变为惊愕,然后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冰封般的死寂。
他浅色的眼睛里,最后一丝伪装的温和彻底蒸发,只剩下赤裸裸的、毫无掩饰的杀意。
那杀意如此浓烈,几乎让地下室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罗瑞塔。”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生锈的刀片在摩擦。
“你在看什么?”
“我……我……”
罗瑞塔的牙齿咯咯作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喉咙。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东西,那是在看一个……物品,一个需要被处理的麻烦的眼神,而不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妻子。
弗莱迪缓缓地走下最后几级台阶,走进地下室。
他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捕食者逼近猎物般的压迫感。
他反手,轻轻关上了地下室的门。
那一声轻响,落在罗瑞塔耳中,却如同棺材盖合上的声音。
“你看到了。”
弗莱迪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是一种确认,而不是疑问。
“弗莱迪……不……那些孩子……为什么……”
罗瑞塔语无伦次,眼泪终于决堤而出,混合着极致的恐惧和崩溃。
“为什么?”
弗莱迪歪了歪头,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扭曲的、近乎困惑的表情,仿佛她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
“因为他们……很特别。值得收藏。”
他向前迈了一步。
罗瑞塔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想要向后退,却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无处可逃。
“求求你……弗莱迪……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
她绝望地哀求着,身体沿着墙壁滑落,瘫软在地。
弗莱迪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他身上那股甜腻腐败的气味更加清晰了。
他伸出手,冰冷的手指抚上她泪湿的脸颊,动作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
他低声说,像是在安抚一个吵闹的孩子。
“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的。罗瑞塔。我亲爱的……妻子。”
那声“妻子”,听起来像是最恶毒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