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汤普森被暂时停职,禁止接触病患,她的那些理论彻底成为了同事们眼中需要被警惕的“癔症”。
然而,高压之下,暗流涌动得更加汹涌。
南茜没有离开。
她利用自己对建筑结构的熟悉和值班护士换班的间隙,依旧秘密地与克里斯汀、乔伊、蒂芙尼保持着联系。
沟通变得极其困难,往往只能依靠匆忙塞进角落的、写有简单暗号的纸条。
孩子们因为威尔的死和院方的压制而濒临崩溃,恐惧几乎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但南茜传递的信息简单而坚决:不能放弃。放弃就是死路一条。那个东西,弗莱迪,绝不会因为他们的顺从而放过他们。唯一的生路,就在梦里,在他们自己手中。
她将一种特殊的、无色无味的草药提取液——她私下称之为“清醒剂”——偷偷分装在小玻璃瓶里,设法交到了孩子们手中。
这不是什么神奇的魔药,作用极其有限,最多只能在人将醒未醒、梦境与现实边界最模糊的时刻,提供一丝极其微弱的、意识到“这是梦”的可能性。
这只是绝望中能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
“记住,感觉到最危险的时候,尽量集中精神回想现实,回想你们口袋里的瓶子!”
南茜在一次极其短暂的、在楼梯间阴影里的会面中,急促地低声嘱咐。
“它可能没用,但也可能……能给你们争取零点一秒的时间!活下去!无论如何,活下去!”
孩子们紧紧攥着那冰凉的小玻璃瓶,如同攥着唯一的护身符,苍白的小脸上,恐惧与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孤勇交织着。
这里的氛围与外界的紧绷截然不同,却同样充斥着一种风暴来临前的低气压。
那面巨大的梦境监控屏上,奥尔斯汀精神病院的恐惧波纹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如同沸腾的、污浊的油彩。
而在屏幕中央,克里斯汀那独特的、如同辐射源般的恐惧信号尤其醒目,她周围紧密联结着乔伊和蒂芙尼那相对微弱些的波纹。
弗莱迪·克鲁格的能量体悬浮在屏幕前,不再是模糊的躁动光团,而是凝聚成了一个更加清晰、更加狰狞的形态。
暗红色的能量如同熔岩般在他体表之下缓缓流动,那顶标志性的软帽和红黑条纹毛衣的幻象隐约可见。
他正在仔细地、一遍遍地“擦拭”着他那由纯粹噩梦能量凝聚而成的金属利爪。
每一次摩擦,都迸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火花,散发出饥渴与暴戾的嗡鸣。
他的计划简单而恶毒:就在今夜,在克里斯汀的“手工屋梦境”中,利用她对那个空间的掌控力,实则是最大的脆弱点,彻底扭曲它,将其变成一个无处可逃的死亡迷宫。先杀掉克里斯汀这个“核心”,吸收掉她那点有趣的联结能力,然后就能像掰开失去外壳的蚌肉一样,轻松地享用剩下两个小点心的恐惧和灵魂。
“完美……”
他沙哑地低笑着,利爪虚划,监控屏上的影像随之扭曲,模拟出各种残酷的杀戮场景。
“这次,看谁还能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