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渊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平静。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视线落在窗帘缝隙透出的微光上,仿佛在等待什么。
终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
“进来。”范思渊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门被推开了,两个穿着红斗篷的手下拖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那人的头上套着黑色布罩,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脚步踉跄,几乎是被拖着前进。
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个年轻男子。
“老师,裴溯带到。”
范思渊缓缓转动轮椅,面对来人。
昏黄的灯光下,被束缚的身影显得格外无助。
手下粗暴地扯下黑色布罩。
灯光照亮了那张脸。
范思渊的呼吸停了一瞬。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张脸——不是裴溯。
而是一张他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三十出头的年纪却长了一张二十多岁的脸,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在昏黄灯光下泛着瓷器般的光泽。
眉毛细长,鼻梁高挺,嘴唇的颜色很淡,像是春日初绽的樱花。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睛——瞳孔的颜色是近乎纯粹的蓝色。
此刻正平静地看着范思渊,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
这是一张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脸,美得几乎不真实,美得令人不安。
范思渊的手指停止了敲击。
他的喉咙动了动,几次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那些准备好的嘲讽、威胁、得意的宣告,此刻全都堵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声近乎呻吟的惊叹。
“怎么会是你……”
云雪霁。
一个本该死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