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害陆玄之。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他也要去闯一闯!
接下来的两天,齐王府表面依旧平静。齐萧衍大部分时间都陪在陆玄之身边,亲自照料他的汤药饮食,陪他下棋、看书,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仿佛那封密信从未出现过。
陆玄之的气色在精心调养下略有好转,虽然依旧不能动武,甚至不能情绪激动,但至少不再咯血,也能在院中稍微走动了。他敏锐地察觉到齐萧衍平静表象下那一丝难以化开的凝重,以及周平等人眼中偶尔闪过的忧色。
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而且,与他有关。
这日午后,齐萧衍喂他喝完药,扶他在窗边的软榻上歇息。阳光暖融融的,陆玄之有些昏昏欲睡。
“萧衍,”他忽然轻声开口,“若有为难之事,不必瞒我。”
齐萧衍替他掖被角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能有何事?不过是些朝堂上的琐碎,已经处理妥当了。你安心养伤便是。”
陆玄之抬眼看他,目光清凌凌的,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你的内力,恢复了几成?”
齐萧衍避开了他的视线,淡淡道:“还需些时日。”
陆玄之不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太过通透,让齐萧衍几乎无所遁形。他低下头,吻了吻陆玄之的额头,柔声道:“别多想,一切有我。”
这句话,他曾说过多次。但这一次,陆玄之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决绝。
他闭上眼,不再说话,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第三天,夜幕如期降临。
子时将近,齐萧衍换上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外罩一件不起眼的灰色斗篷。他伤势未愈,脸色在灯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周身气息内敛,如同即将扑食的猎豹。
他走到陆玄之床前。陆玄之似乎已经睡熟,呼吸平稳,长睫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
齐萧衍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他俯下身,极轻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
“等我回来。”他低声呢喃,随即毅然转身,身影融入浓重的夜色之中。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床榻上的陆玄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睡意,只有一片沉静的了然与担忧。
他撑着手臂,艰难地坐起身。胸口传来熟悉的闷痛,但他强行压下。他掀开锦被,露出早已穿戴整齐的便服。甚至,那柄“惊鸿”短刃,也悄然藏于袖中。
他不能让他独自前去。
什么“同心蛊”,什么乱葬岗之约……他陆玄之,从不是需要被护在羽翼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