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太医早已候着。看到齐萧衍肋下还插着那柄短刃,皆是骇然。
“王爷!您这伤……”
“先看他!”齐萧衍将陆玄之轻轻放在软榻上,声音沙哑。
太医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为陆玄之诊脉。片刻后,太医脸色凝重:“陆将军脉象极其紊乱,心脉处有一股极其阴寒暴戾的气息盘踞,冲击识海,导致心神失守……这……这绝非寻常病症,倒像是……中了某种邪术!”
邪术!果然!
齐萧衍眼神更冷。“可能化解?”
太医摇头,面露难色:“此等邪异之力,非药石所能及。下官只能开些安神定惊的方子,暂缓其状。若要根除,恐怕……需得找到施术之人。”
齐萧衍闭了闭眼,挥退了太医。他走到榻边,看着陆玄之即使在昏迷中也依旧紧蹙的眉头,伸手,极轻地抚平那褶皱,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心头发颤。
他拔出肋下的“惊鸿”短刃,任由鲜血涌出,随手扯过布巾按住,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陆玄之的脸。
“王爷,您的伤……”周平不知何时已悄然进来,看到他这番模样,虎目含泪。
“死不了。”齐萧衍语气平淡,仿佛那不断流血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外面情况如何?”
“靖安王和永熙王已联合部分宗室和老臣,在御书房外跪谏,要求……要求严惩陆将军,并……并削去王爷您的兵权,以正国法。”周平声音低沉,带着愤懑。
齐萧衍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削权?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让他们跪着。”他漠然道,“传令下去,王府亲卫及京畿大营我们的人,全部进入戒备。没有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
“是!”周平凛然应命,又道,“还有……陈婉姑娘那边,有消息了。”
齐萧衍眸光一凝:“说。”
“我们的人找到她时,她……她已悬梁自尽。”周平声音艰涩,“只留下一封血书,说她夫君苏明远,早已被‘观星阁’控制,今日宫宴的琴师,便是他重金聘请的……她在血书中,还提到了一个地方——西湖雷峰塔,说那里……可能有‘观星阁’在江南的一个重要据点。”
陈婉也死了……灭口!
齐萧衍拳头骤然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又一条线索,以鲜血为代价!
他看向榻上的陆玄之,心中已然明了。“观星阁”这是布下了一个死局。利用玄之体内的“蛊”,当众“行刺”皇帝,逼他齐萧衍在忠君与护“逆”之间做出选择。无论他如何选,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好狠毒的计策!
“王爷,我们现在……”周平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不断渗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