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见无路可退,目光一扫,竟转而扑向床上的陆玄之,手中短刀直刺他咽喉!这一下变起仓促,角度刁钻狠辣。
陆玄之重伤未愈,动作迟滞半分,眼看刀锋已至面前。
电光石间,一道凌厉剑风扫过!
齐萧衍的长剑后发先至,精准地格开短刀,手腕一翻,剑尖已没入刺客胸口。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刺客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倒下。
齐萧衍抽回剑,血珠顺着剑锋滑落。他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目光落在陆玄之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反应慢了。”他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
陆玄之抿紧嘴唇,没有反驳。刚才那一刻,若不是齐萧衍,他或许真的……那种无力感比受伤更让他难受。
“看来你这‘庇护’,我暂时是离不开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指尖却微微颤抖。
齐萧衍没有错过他那一瞬间的颤抖,视线在他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转身对外面闻讯赶来的侍卫冷声道:“清理干净。加强守备,若再让人混进来,提头来见!”
侍卫们噤若寒蝉,迅速将尸体拖走,擦拭血迹。
齐萧衍走到门口,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明日让府医来看看你的伤。”
说完,便大步离开,留下陆玄之一人对着空荡的房门和空气中尚未散去的血腥气。
接下来的几日,齐府表面风平浪静。
陆玄之被变相软禁在这方院落中,行动受限,唯一能接触外界的,便是每日送来膳食的哑仆和偶尔前来请脉的府医。
府医姓孙,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医术颇为精湛。他替陆玄之换药时,看到那道从左肩胛骨贯穿至前胸,几乎损及心脉的狰狞伤口,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陆将军能活下来,实属万幸。”孙大夫叹息道,“只是此伤损了根基,需好生静养,切忌动武动气,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陆玄之沉默地看着窗外。静养?在这龙潭虎穴之中,如何静养?
这日午后,他正在院中慢走活动筋骨,却听到墙外传来一阵喧哗。
“……不过是个失了势的废人,仗着有几分颜色,爬上了我们将军的床,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一个尖细的女声毫不掩饰地讥讽。
“就是,将军连堂都没跟他拜,可见心里也是厌弃的。我听说啊,将军心里早就有人了,是那位才貌双全的……”
话音未落,戛然而止。
陆玄之走到月洞门边,只见两个穿着体面的丫鬟正被周平拦下,脸色煞白。而齐萧衍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面沉如水。
“将军恕罪!”两个丫鬟噗通跪地,浑身发抖。
齐萧衍目光冰冷:“拖下去,各打三十杖,发卖出去。”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凄厉的求饶声很快远去。
齐萧衍这才看向门内的陆玄之,两人隔空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