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明显的焦急。
“没……事……”陆玄之咬着牙,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齐萧衍却不由分说地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湿腻。他脸色一变,立刻掀开锦被,手掌覆上陆玄之心口伤处附近。
陆玄之身体猛地一僵:“你做什么?!”
“别动!”齐萧衍低喝,掌心一股温热醇和的内力缓缓渡入。
那内力至刚至阳,如同冬日暖阳,一点点驱散着盘踞在伤处的阴寒。剧痛竟真的慢慢缓解下来。
陆玄之怔住了。他没想到齐萧衍会直接用自身内力为他疗伤。内力疗伤最耗心神,尤其是如此精细地驱除异种真气。
他抬眸,看着齐萧衍近在咫尺的脸。对方闭着眼,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神情专注而……柔和。
感受着那源源不断的温暖内力流入四肢百骸,熨贴着冰冷的经脉和隐痛的伤口,陆玄之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几拍。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冷酷的权臣?偏执的保护者?还是此刻这个,不惜耗费内力为他缓解痛苦的……?
不知过了多久,齐萧衍收回手,额角也见了汗。他睁开眼,正对上陆玄之复杂难辨的目光。
“感觉如何?”他声音有些低哑。
“……好多了。”陆玄之移开视线,低声道,“多谢。”
齐萧衍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替他掖好被角:“睡吧。”
他转身回到外间,脚步声比平日略显沉重。
陆玄之躺在黑暗中,掌心仿佛还残留着齐萧衍掌心那滚烫的温度。心口的刺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酥麻的悸动。
李大夫说的至阳至刚的内力……齐萧衍恰好拥有。
他早就知道?所以他才会用内力为他疗伤?
这一夜,陆玄之彻底失眠了。
几天后,宫中举办赏花宴,遍请京中权贵。按制,齐萧衍需携“家眷”出席。
这是一个向外界展示他们“夫妻和睦”的机会,也是齐萧衍计划中的一环。
出发前,齐萧衍来到陆玄之房中,手中捧着一个锦盒。
“换上。”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套玄色绣暗金云纹的礼服,与他身上那套绛紫王爷常服形制相配,明显是特意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