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闾今日才接到楚军异动,现下又有楚公子掺来一脚,楚人想做什么?
小臣观他神色复杂,善解人意道:“依在下看,此计虽与楚公子脱不了干系,但这楚人随侍也并非傀儡。听闻他化名戍文,几年来常在安邑城中各处游走,与原先在行人署当职的燕质子也颇有交情。”
“楚公子,随侍先生……”魏闾一拍脑袋,想起这人是谁了,“这不就是姬承的那个心头好吗!”
魏闾记起来,他因姬承之故暗中派人监视过此人,这个戍文真名为越离,既是楚公子的随侍,亦是魏淮信任的谋士,楚公子与他相依为命,两人关系匪浅。
楚公子他动不得,一个随侍他还拿不住?
魏闾不愿坐以待毙,即刻动身前往落风院,亲自去请。
他倒要看看,楚人想在他魏国翻出什么水花来。
魏闾带着四名侍卫出现在楚院中时,天色擦黑,絮雪绵绵。
他打量这有模有样的小院,品出几分莫名的冷清。
景岁挡在门前,拱手道:“敢问是哪位大人前来?”
房中对烛而坐的师生纷纷起身,越离开门出来,见此人有几分面熟,魏闾已先笑礼道:“宗正魏闾,特来寻越离先生。”
楚燎取了越离的狐裘来替他披上,按在他肩头的双手并未离开,警惕地扫了魏闾一眼。
魏闾觉察出其中掩饰不住的敌意,笑得更明朗,很满意他们的难舍难分。
“不知大人寻来可有要事?请进来看茶说话。”越离不动声色,兵来将挡,侧过半边身子。
魏闾摆摆手,一团和气道:“看茶就不必了,我对先生久仰大名,姬承是我旧友,如今他不在了,听闻先生与他交情不浅,这才来相邀先生随我回府小住,一同畅叙故人之情。”
楚燎握住他的腰往身后带,还算客气道:“大人改日再来吧,先生这几日尚在病中,不宜出门,若大人实在想念故人,我与姬承也有些交情,可陪大人聊聊。”
景岁也附和道:“是啊大人,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
“原来先生病了吗?”魏闾旁若无人地打断,目光在越离和楚燎的脸上来回打转,“这天气干燥,又连日大雪,可别病出什么毛病,像东陵大火般一烧不止啊。”
“先生随我同去,我也好照顾一二。”他没错过那稍纵即逝的愕然,垂目看着越离甩开楚燎抓上来的手,含笑道:“怎么样,先生考虑好了吗?”
越离知道在劫难逃,魏闾有备而来,又屡屡试探,他几乎有种尘埃落定的坦然,颔首道:“大人盛情相邀,在下一介侍人,自当相从。”
楚燎脱口唤道:“先生!”
越离面不改色,朝魏闾笑了笑,“既是小住,容我稍作收整,片刻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