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燎皱眉看他,“自打腿伤之后便不疼了……”
似乎只要有别的地方血流不止,他的头疾便会“退位让贤”,卜铜说他这副身体还算争气,知晓“竭泽而渔”的道理。
越离探手抚在他仍裹着纱布的伤处,神情略有犹豫。
“可是……你喝的什么?”
楚燎见他从袖中掏出寸长小瓶,垂眸片刻,一饮而尽。
“那日宴上……是你替我挡灾,你本不该受此重伤。”
我还给你。你不要怪我。
小瓶骨碌碌滚落在地,他口中苦得发腥,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令他面色发白,周身很快又腾起不正常的潮红。
“什么?”楚燎呆坐几息,连忙扶着他的脑袋摁在他喉间,“快吐出来!那东西伤身的!!”
越离眼中腾起大雾,楚燎举簪自毁的绝望一次次浮现在他眼前,那柄发簪一次次与刀锋雪亮的短刃合而为一,扎进楚燎的胸膛中。
他再也无法满身是血地等他醒来了。
越离安谧地偏头蹭在他掌心,含住楚燎探向喉眼的两根手指,眼眶里不断溢出生理性的泪水,隔着眼波柔柔地勾他。
“越离!”
楚燎倒吸一口凉气,冷不防抽出手去,被不依不饶地贴上来。
清新的水汽笼罩住他,越离捧起他的脸叼他鼻尖,被楚燎一把抱在桌上,轻而易举地捋在已起了一层薄汗的肌肤上。
他新奇又凶神恶煞地盯住唇齿半张神智迷狂的越离,“先生,明日可不要后悔。”
攀在肩上的十指连骨节都泛出潮意,越离含着他的耳垂细细地喘,轻轻呵气。
“……陪公子尽兴。”
楚燎脑中最后一丝清明也撒手人寰,太阳穴在过度的亢奋下突突蹦起。
他在时不时惊起的痛吟里偶尔回神,警告自己别把人捏碎了,下一瞬又被拽到无边声色里纠缠不清,宛如池塘里春雨下两条无知无觉的欲蛇,逞着有今朝没来日的威风,渡却茫茫苦海。
继而生出了所向披靡的错觉。
一两声清啼在窗外响起,楚燎吻着汗腻的肩头,听不清他嘴里念念有词地说些什么,待他把脸凑过去,感受到热气的泪人便主动凑来,拿额头抵在他颊上,颤颤巍巍道:“够了……世鸣……”
“好。”
楚燎将他按在墙上,捞过他汗津津的膝弯,越绷越紧的纱布下再度浸出血意。
掐着手臂上的指甲白成一片,贴在胸膛前的脊背簌簌地抖,楚燎横臂将他死死按下,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起来,随即尖起嗓子叫了两声,失力融化在楚燎怀中。
他湿淋淋地闭着眼,连崩溃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讨好地歪在脸侧的锁骨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着,求这人心慈手软地放他一回。
“世鸣……世鸣……别怪我,世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