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到死都不明就里的神情浮在眼前……他还是没能护住楚悦。
“先生!!”
“大人——快!传医官!”
楚覃的嘱托与楚燎的恨声在他耳边轻轻回响,他挡开众人的手,鞋底碾过他心力交瘁的那口血,天旋地转地朝落日走去。
“召集禁统,把明景宫给我围住,一个……也不能放过!”
……
明景宫里没什么春花秋月,只有一棵老而不朽的红柳,在风中孱弱地招招摇摇。
几只乌鸦盘旋飞起,打破了此处长久的寂静。
景珛听着杂沓的脚步声,好笑道:“殿下,令尹大人来接你了。”
明景宫被密不透风地团团围住,两列精兵长驱直入,敢有阻拦的侍卫还没出声,便沦为了刀下亡魂。
越离握剑跨过死不瞑目的尸身,立在悄无声息的门前,他垂眸片刻,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楚悦好端端地捧杯坐着,与他遥相对望。
“殿下!!”
津霎时热泪盈眶,掠过越离一把抢回楚悦,茶杯摔在地上发出无伤大雅的脆响。
“殿下,你可有受伤?!有没有哪儿疼?”她两只手在他身前身后找寻着,生怕会在哪里摸出一手血。
楚悦犹豫着抬头,恰好对上越离的神色莫辨。
比起又哭又笑的津,这人冷静得令人发指。
楚悦回头看了看景珛狰狞的面目,赏心悦目的人,说的话就一定对吗?
他打掉越离要来牵他的手,忍着恶心连连后退,“……我回去了。”
津不知所措地看向越离,“先生……”
越离轻轻颔首,她便呼喊着追了出去。
“怎么?大人是要与我切磋武艺?”
景珛好奇走来,半点没将人满为患的杀意放在眼里,甚至歪头夹了夹横在颈间的凉刃,“还是头一回见你拿长剑,拿得动吗?”
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景珛的声音飘虚不定,“怎么?你以为我将太子杀了?案上摆满了小太子的四肢五脏?”
“那能有什么意思?”
景珛撩开他慌张落下的鬓发,捻了捻指尖惊魂甫定的冷汗,“那孩子是楚覃的种,与他爹有着一脉相承的狠毒,你以为你能养出第二个楚燎?”
他落井下石地笑起来:“就算是楚燎,不也眼睁睁看着你替他挡灾,安安稳稳地躲在外面不回来?”
“反正我与你已是板上钉钉的恶人,不如我们假戏真做……哎,你……”
“当啷”一声,长剑无人看顾地坠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