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缠着绷带的手,轻轻碰了碰蝙蝠侠坚硬的臂甲。
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对你这种依靠科技和训练的正常人,我就毫无办法。”太宰治耸耸肩,“所以,蝙蝠侠先生,大可不必那么紧张。你的恐惧更多来自于未知,而非我本身。”
布鲁斯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松。他深知,眼前这个青年最危险的从来不只是那诡异的能力,而是他那颗能看透人心、并能轻易操纵人心的头脑。
“你的来历和目的,我会查清楚。”布鲁斯最终说道,“在此期间,克拉克,看好他。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蝙蝠侠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公寓里再次剩下两人。克拉克看着太宰治,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疑惑、还有更深的怜悯。如果太宰治说的是真的,他来自另一个世界,甚至可能有着如此匪夷所思的起源……
“太宰……”克拉克开口,却不知该问什么。
太宰治却打了个哈欠,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谈话:“我困了。克拉克君,晚安。”
他径直走向沙发,把自己裹进毛毯里,闭上了眼睛,拒绝再交谈。
克拉克站在原地,看着沙发上蜷缩起来的身影,心中波澜起伏。
另一个世界?书?实现愿望?
这些信息太过惊人。但他内心深处,却更加确信了一点:无论太宰治来自哪里,拥有怎样的过去,或许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和一份不会因为他的特殊和危险而消失的温暖。
就像堪萨斯广阔的麦田,总能包容一切。
他轻轻走过去,将滑落一点的毛毯再次替太宰治掖好。
太宰治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呼吸平稳,仿佛真的睡着了。
只是在克拉克转身离开后太宰治睁开了眼睛,眸色不明的盯着上方雪白的天花板,细看却能发现他的眸光没有一丝焦距,空茫茫的不知落往何方。
四相混沌的威胁暂时解除,但神盾局和正义联盟内部的波澜却并未平息。
尼克弗瑞独眼盯着屏幕上反复播放的战场录像——太宰治徒手“抹除”混沌能量体的画面。每一个分析团队给出的报告都指向同一个结论:无法解析,原理未知,威胁等级待定(建议最高级监控)。
“一个能随手‘删除’能量生命体的人……”弗瑞的声音低沉,“斯塔克,你的评估报告呢?”
托尼斯塔克在全息投影的另一端,难得地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手指烦躁地敲着工作台:“评估?弗瑞,你让我评估一个行走的悖论?贾维斯都快因为他逻辑短路了!我们只知道两件事:
第一,他的能力对‘异常’存在似乎有绝对压制性;
第二,他的脑子比他的能力更危险。”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他似乎很享受看我们绞尽脑汁的样子。”
蝙蝠侠的影像出现在另一个分屏上,背景是蝙蝠洞的幽暗光线:“心理侧写显示,他具有极高的反社会人格倾向,缺乏共情能力,行为动机难以预测。但其行为模式中又存在明显的‘表演性’和‘引导性’,他似乎在通过行动测试我们的反应底线。他对所有试图接近的人都表现出一种排斥的态度。建议暂时维持当前监控状态,由超人作为主要接触和约束点,但需制定多重应急预案。”
鹰眼克林特巴顿抱着手臂靠在一边:“所以,我们现在的策略就是,把一个不可拆解的、具有未知威胁且心理极不稳定的‘炸弹’,交给全联盟最善良、最可能被他骗得团团转的超人来‘感化’?”
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淡淡地接口:“但你不得不承认,目前来看超人是唯一一个有能力让那颗‘炸弹’稍微安分点的人。而且,我想克拉克比我们想象的更坚韧。”她回想起克拉克坚持带太宰治离开战场时的眼神。
会议上,克拉克肯特的态度异常坚决:“他不是武器,也不是炸弹,弗瑞局长。他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他今天救了很多人,包括我。我会负责看好他,也会尽力去了解他,帮助他。”他的蓝色眼眸里没有一丝动摇,尽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太宰治的危险性和不可预测性。
这份过于“超人式”的坚持让弗瑞头疼,但鉴于太宰治能力的特殊性和目前唯一可能有效的“控制器”就是超人本人,他最终默许了目前的安排,只是加强了监控和应急响应级别。
会议结束后,克拉克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推开门,看到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
太宰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窝在沙发里看书或望着窗外发呆,而是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似乎在……尝试调制什么。台面上放着几瓶克拉克平时几乎不用的调味料和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那大概是托尼某次“拜访”时留下的。
听到开门声,太宰治回过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无邪的好奇表情:
“啊,克拉克君,你回来了。我正在研究一种据说能让人毫无痛苦前往三途川的特饮呢。要尝尝吗?虽然波本威士忌和洗洁精的搭配方案看起来似乎不太理想。”
克拉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个箭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夺过那个散发着诡异气味的杯子,果断将其内容物倒入水槽:“我想我说过的,不能喝这些!”
太宰治撇撇嘴,显得有些扫兴:“克拉克君真是越来越像操心过度的老妈子了。”话虽如此,他并没有任何反抗,反而顺势靠在了流理台上,看着克拉克紧张地清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