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非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她注意到田氏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发抖,就像被猛兽盯上的小鹿。
“田娘子,这位是?”慕七月故作平静地问道,手中的匕首却未曾放松分毫。
砚明德的目光在慕七月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变为某种令人不适的算计。“这位姑娘是?”
“我。。。我们路上遇到的……”田氏结结巴巴地回答,“慕姑娘好心护送我们……”
“哦?”
张德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那可真是多谢慕姑娘了。我找他们母子找得好苦啊。”
他说着就要上前,慕七月却横跨一步,恰好拦住他的去路。
“且慢。”慕七月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张先生为何会找到这荒郊野外的破庙来?”
张明德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堆起笑容:“我一路打听,有人说看见一个妇人带着孩子往这边来了。我们一家人有些……误会,我这是来接他们回家的。”
慕七月注意到他说“回家”时,田氏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表哥,我已跟你说过,砚儿不是你的骨头,你为何还一直不放呢?”
原来如此!
慕七月悄悄向田氏使了个眼色,“不过天刚亮,孩子还在睡,不如等小砚书醒了再……”
张德忠突然提高音量,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不必了,现在就跟我走!”
这一声吼惊醒了熟睡中的小砚书。孩子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娘?表舅舅?”
张德忠见状,猛地推开慕七月就要去抱孩子。慕七月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避开的同时,匕首已经抵在了张德忠的咽喉处。
“别动!”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再动一下,我不保证这把匕首会不会不小心划破你的喉咙。”
破庙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田氏一把抱住被吓醒的小砚书,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张德忠僵在原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这是我们的家事!”
慕七月冷笑一声:“家事?那为何田娘子见到你就像见到鬼一样?”
她微微用力,匕首的尖端在砚明德喉结处压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说!你究竟为何追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