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松耐着性子劝他:“许董,事已至此,你也别再折腾了,好好吃饭吧。”
“吃不下。”许应山说:“你把饭放这儿,你出去吧,我想好好地静一静。”
“那不得,我派人把你叫到这儿,我得负责你的安全。你万一要出什么事了,我是有责任的。”邹松一本正经地说。
许应山冷笑:“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根本就不会怕。”
“我怎么会不怕?我怕得要死!你也知道我结婚了,对吧?我那老婆现在怀孕六个月,年底就得生了,我马上要做爸爸的人,怕见不着自己的孩子。”邹松说。
许应山抬起头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叹着气说:“你们邹氏,你哥接班,生了一个儿子,韩氏虽然垮了,但韩墨还有一个亲生女儿。我快七十岁的人了,死了女儿,儿子还单身,我们许家的香火就断了。”
邹松觉得自己还是有点人性的,他懂上一辈子人对香火的那种执念,便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扎人家的心窝。
他站起来问许应山:“我记得你好像喜欢钓鱼?”
“好久不钓了。”许应山呆呆地说。
“附近有个鱼塘,我陪你去钓鱼吧。”邹松说。
许应山讥讽他:“难得你在这个时候还有这种兴致。”
邹松很快弄来两根鱼竿和饵料,几个保镖跟着,开了两辆车子去附近的鱼塘。今天天气热,但鱼塘配了遮阳伞给他们。
许应山盯着那片鱼塘,实在无地钓鱼。他对邹松说:“你给我说一说那个阿尔盖比的事情。”
邹松拌着饵料问他:“你想知道什么?”
“如果你愿意说,我想从到头尾都听一遍。”许应山说。
邹松冷笑:“呵呵,你还是别听了。我怕你听完了撑不住,直接跳鱼塘轻生了。”
许应山看着坐在遮荫长廊里那几个身形矫健的保镖说:“你带了几个人过来陪我钓鱼,不就是防着我各种意外吗?”
邹松呵呵地说:“你知道人啊到老了,为什么会被年轻人嫌弃吗?”
许应山摇头:“我不知道。”
“就是因为你们身体太脆弱了,一激动就容易中风脑梗,之后就是无穷尽的麻烦。我带来的保镖可以下水救人,可以火场灭火,还可以高空救援,可是他们压不住你的血压呀!”
许应山听完就绷不住了:“邹松,你这个年轻人真是太坏了。”
“行打住,你什么也别想,好好地钓鱼就成。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都会知道。”
许应山就彻底地死心了。
太阳慢慢西斜,到五点钟,邹松提起鱼竿,对许应山说:“许董,收工回家了。回去之后记得跟你儿子说,我没有虐待你。我今天还是向单位请了假来陪你的。”
许应山收起鱼竿,有些期许地对邹松说:“邹二,你能不能用你的人脉,帮我在这件事情上周旋,让我善终,以后在农村守着个鱼塘钓鱼。”
邹松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许董,你要善终在农村钓鱼,那许嘉煜就得死啊。”
许应山听完,眼睛里顿里失去生气,跟个死鱼眼似的。
他把许应山送回去,还特意拍了个视频:“我得留个视频自证清白,证明我把你送回来的时候,你还是活人一个。”
许嘉煜听了这话,撸起袖子就想打他:“邹松,你欺人太甚!”
邹松嫌弃地说:“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