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惊扰您了?”他问得轻巧,一副“师尊不方便我就避让”的识趣模样。
顾泱泱正想摆脱眼前人,闻言连忙摇头:“你来得正好,我们快些回去。”
言罢她看了眼小弟子,规劝一句:“好好疗伤,我这不需要人侍候。”
这傻孩子一看就把漱玉尊者当偶像了。他们修仙界就是这么爱搞偶像崇拜。
无趣得很。
“好,但恐怕我们要先去趟后山灵圃,屋里的葡萄不多了。”容渊面露为难,迟疑开口。
顾泱泱刚准备走,听到容渊说葡萄不够,眉梢轻轻挑起。
她明明记得还有一些啊。
算了,没葡萄就没法做葡萄煎,后山的灵圃里有天然生长的灵蔬瓜果,去一趟多备些食材也好。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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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已经走远,但少年言笑晏晏的样子在秦烈脑海中挥之不去,那种无形中的亲昵看得他双眼发干。
他在漱玉尊者面前,既不行礼,也不自称弟子。而尊者呢?连去逛灵圃这种游手好闲的事都肯陪他做!
无名的情绪扭曲成火,灼得秦烈胸腔发烫。不是他在这火中湮灭,就是别人被蔓延烧伤。
他一定要弄清,容渊……到底使了什么魑魅伎俩,骗得尊者如此袒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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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建筑不多,灵植肆意生长,是漱玉峰弟子放松身心的首选去处。
但宗门大比在即,各种晋升考核接踵而至,愿意停下修炼来后山一逛的弟子几近于无。
偌大的后山,清冷得像从未有人踏足。
二人漫步其中,虽然身高差距明显,步频不尽相同,但总能恰好并肩。
“师尊,秦烈师兄的伤势还未痊愈?”
容渊侧头,语气中有几分关心,像个尊敬兄长的好弟子。
“秦烈?”顾泱泱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说刚才那个弟子啊……”
她见过这小弟子好几次,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一直在心里叫人家小弟子,容渊倒是清楚。
“你才是他师兄。”
顾泱泱轻哼,没回答容渊的问题,先纠正了他的称呼。
峰主的亲传弟子,当然该是山门的大师兄。
没等容渊反应,她又侧目睨他一眼,语调古怪:“你关心他?”
“当日是他送来道袍告知大典事宜,又多加嘱咐,弟子感激在心。”容渊似在回忆,说得不急不缓。
“哦?”顾泱泱尾音拖长,抬脚踢飞路上碍事的小石子,“他可说蜂毒都是拜你所赐,让我提防你呢。”
少年步履一顿,神色如常,仿若听不出顾泱泱的试探,端的是坦荡磊落:“弟子真有这样的本事就好了。”
顾泱泱哧笑一声,没再多问,也跟着停下脚步——
“他给你送道袍当天就出了事,有什么恩怨不能再等几天呢?戒事堂要经手,免不了又是麻烦。”
若说秦烈受伤和他完全无关,顾泱泱不信。但若说容渊平白无故就被容渊设计所伤,顾泱泱更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