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喧嚣,此处却根本没人,只有草木摇曳和虫鸣风声。
她倒要看看他有什么重要的事。
“还请尊者留意容渊,此人绝非善类!我被灵蜂所蜇与他脱不了干系!”小弟子声泪俱下,边说边作势扯开衣襟。
“尊者您看!这都是灵蜂毒素的残留,发作时痛痒难忍!”
小弟子露出一小片胸膛,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疹,看起来异常恐怖瘆人。
顾泱泱眉头拧成川字,偏头不去看,语气已很不耐烦:“你可有证据?”
无论是现实中的容渊,还是幻境中的少年容渊,她都不觉得他会无缘无故对人出手。
小弟子哭泣的动作一顿,抽抽搭搭地继续控诉——
“弟子……弟子没有证据,但所说句句属实!我领了您的命令给他送道袍,在回来路上就被灵蜂所蜇,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顾泱泱的耐心已经用尽。他的话太多,声音也尖,吵得她头疼。
“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要凭空污蔑,”顾泱泱着急回去吃午膳,不想和他纠缠,从空间里找了瓶丹药扔过去。
“此是清毒舒痛的丹药,你每日兑水服下一颗,有助伤势恢复。”
小弟子似被感动,眼睛瞪大,神情动容,双手握住药瓶:“尊者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他攥紧瓷瓶,像下定了某种决心,鼓起胆量问眼前人:“可否再让弟子回到您身边伺候?”
—
容渊赶到时,正巧看到这幕。
白袍女子皱眉心疼,手握丹药瓷瓶的弟子恭敬感动。
那瓷瓶他再熟悉不过,几日前顾泱泱刚给他拿了许多丹药,都是用相似材质的瓷瓶所装。
那弟子他也认识,正是前阵子给他送道袍的秦烈,没记错的话,他曾是漱玉尊者的近侍弟子。
漱玉尊者不喜欢被人服侍起居,所以不似其余峰主那般有仆役弟子若干,只留了秦烈一个近侍弟子供她差遣传唤。
真是一对好师徒。
指腹反复揉搓,容渊在袖袍中用力按压昨夜取血时留下的伤口,换来一阵细微的痛。
一夜功夫足以让伤口结痂,但想要完全好,大概还需要五六日。
他的伤口恢复很慢,秦烈倒是恢复得快。
他明明在灵蜂巢穴处洒了引其发狂的药粉,这人被剧毒的灵蜂所蜇,竟然这么快就能下地行走。
想必他的好师尊也给了秦烈不少丹药傍身,才让他恢复得这么快。
她真的很爱给人丹药啊。
少年一个用力,指腹伤口破开,又开始流出鲜血,缓缓滴落在地。
—
“容渊!”
顾泱泱正要皱眉拒绝有些疯癫的小弟子,就看到远处走来的少年。
他嘴角还噙着笑,墨发轻扬,面若冠玉,不是容渊还能是谁呢?
但他不是应该被她关在屋子里做饭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她心中疑问太多,化作一声惊呼:“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容渊这次没有行礼,眼眸眯成弯月,带了了些少年人的率真烂漫:“我不太熟悉路,误打误撞竟然碰到了师尊。”
她身上有他的血,他自然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