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再陷混乱,于凤族又何曾有什么好处。
见景濯无意再追究赤羽君方才所言,凤皇心下稍安。她抬手示意,连忙有族老上前,将赤羽君带了下去,以免他再生出什么事来。
今日的变故已经够多了。
扫了一眼气息微弱的赤羽君,凤皇清楚,以他这样的伤势,怕是花上百年也未必能恢复如初。
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凤皇心中叹了声,无论局面如何难看,这场满岁宴终究还是要继续。
身旁凤族族老主动起身,让开席位,凤皇抬手,请息棠入座。她既显露了身份,便没有继续坐在末席的道理。
息棠无意在此事上驳了凤皇颜面,执青竹为杖,缓缓上前。她走得很慢,却没有谁会为此心急,出言催促。
陵昭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迎着众多打量视线,就算他心大惯了,也难免觉得不自在。
丹羲境上神究竟是何时收了这么一个弟子,为何他们不曾听到半点风声?诸多仙妖心中思忖,恨不得将陵昭从头到脚扒光了看。
也不怪他们有这样态度,想入这位上神门下的仙神不知凡几,她却从未松口答应,这少年究竟是何来历,能让她破例收为弟子?
就在他们猜测陵昭有何来历时,下方,炎遗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女,语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想要求证:“阿姐,他……”
他没看错吧?那是陵昭?!
陵昭在火雀族待了那么些年,如今容貌又未大改,炎遗当然不会认不出。
但这怎么可能?
陵昭怎么可能是上神弟子?炎遗只觉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匪夷所思。
少女没有说话,只示意他噤声。她看向身旁,如今坐在这里的火雀族族老,似乎并没有认出陵昭是谁。
她抿紧了唇,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
谁能想到,他虽失了入紫微宫的机会,如今却成了上神弟子。
或许当日,连乔姑姑不该说他与自己,与火雀族恩义两清……
息棠跪坐在桌案后,一抬头,正对上景濯目光。
大约是考虑到她和景濯的关系,凤族没有安排她与景濯比邻,但如今位置,却正好与他相对。
目光对视,景濯眼底有化不开的墨色,息棠分辨不出他是如何心情,甚至有些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久违地想起了当年紫微宫中旧事。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是神族太初氏的息棠,景濯也还只是不太着调的桓乌景,而非什么魔族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