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洵又把季恒揽回?了怀里,拉上?被子盖住了伤处,说?道:“不严重,根本没事,伤口都已?经愈合了。”
季恒道:“那你还包着纱布做什么?”
姜洵无?言以对,顿了片刻才说?道:“这点小?伤都是家常便饭,仗又不能不打,那么多士兵都把生死置之度外,我?总不能例外。何况我?还有亲兵护身,已?经很好了。”
季恒知?道自己必须接受这一点,他?也知?道姜洵这一次伤得不重。可?不知?为何,梦里那一幕却再度栩栩如生地闯入了他?脑海。
那具被草席一卷,倒在了雪地里的冰冷尸体;那双露在外面,沾满了血污的赤红的脚。
明知?只?是梦,可?季恒心头还是剜肉般地疼了一下。
能再次抱到这活生生有温度的姜洵,天知?道他?心中?究竟有多感?恩。
再度看向姜洵,季恒便很是心疼,忽然坐起来挪到了姜洵脚边,轻轻掀开了被子一角。
他?就这么看了那双脚许久,像魔怔了一般,问道:“你脚冷不冷啊?”
姜洵察觉到季恒状态不对,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便忙坐了起来,问道:“不冷啊,怎么了,你脚冷吗?”
季恒道:“我也不冷。”
季恒那双脚就放在离姜洵很近的地方,姜洵看了眼,还是顺手拽了过来,觉得季恒脚还是挺凉的。
他?像有什么怪癖一般盯着那双脚看了许久——而后在脚背上?吻了一口。
由于姜洵之前的表现已?经足够变|态,导致季恒眼下只?是看着姜洵亲,反应堪称淡定。
反倒是姜洵有些不好意思了,垂眸望着那只?脚,说?道:“这么凉,一会儿放到炭盆上?烤一烤。炭烤猪蹄。”
季恒:“……”
姜洵又觉得这么白净秀气的脚,叫猪蹄还是太委屈了,便又改口道:“炭烤小?羊蹄。”
季恒原本想拿脚给姜洵一巴掌,但又怕姜洵真?啃上?,于是只?得作罢,只?把脚抽了回?来。
姜洵则又想起一茬,说?道:“我们这回还掳了一万多头羊赶回?来。可?香了,我?明日烤给你吃。”
“好啊。”
而想来是这一路太过劳累,季恒傍晚时虽睡了一觉,眼下困意却又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他?侧身贴着姜洵躺下,很快便睡了过去。
姜洵起身关灯,而一下床便看到案几上?放着一罐润肤脂。
蓟城太干,想来季恒也很难适应。他?便拿着罐子返回?去,坐在床边,饶有兴趣地给季恒涂了满脸,这才熄灯上?床。
——
季恒舟车劳顿,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时见枕边空空,却听前堂似是有对话声传来,便撑起身子叫了声:“阿洵……?”
姜洵走?了进来,在床边坐下,温声道:“你醒了?”
季恒仍睡眼惺忪,问道:“是来客人了吗?”
姜洵道:“燕王来了,他?来看你。”
季恒一时只?觉无?地自容,燕王专程来看他?,他?却睡得这么沉,让燕王等了这么久。他?还睡在姜洵床上?,让燕王看到了多不好?
他?一脸幽怨道:“……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我?都叫了好几回?了,你倒也得能起得来。”姜洵说?着,见季恒伸手,便顺势把人拉了起来,笑道,“行吧,骗你的。是燕王说?你这一路肯定也没休息好,叫我?不要叫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