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望着姜洵的眼睛,又焦急又百感交集,眼泪再次涌了出来,等吊桥一放好便?向姜洵跑了过去,衣袂在身后翻飞。
两人?在吊桥中?央紧紧相拥,身后是?纷飞的战火,城楼上是?欢呼的齐军,而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仿佛这世界只剩彼此的呼吸与灼热。
直到?那疯狂退去,姜洵捧起了季恒的脸,看到?季恒那么?注重形象的一个?人?,在战场上也避免不了花了脸,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额头?磕着季恒额头?,在季恒嘴唇上落下一吻,说?道:“进去,别淋着。”说?着,抱着季恒一步步向前。
季恒则一步步后退,只是?姜洵抱着他的姿势让他很难站稳,上身后仰,使不上力,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姜洵捞着他的手臂上。
“阿洵……”
阿洵不说?话,只抱着他往前。
直到?退入城门甬道,姜洵将他抵在墙壁上,俯身吻了他。
甬道内光线昏暗,季恒在大雨下早已淋成了落汤鸡,浑身湿透,眼睛也睁不开,细小的雨珠顺着碎发一颗颗滴下,滴入两人?唇瓣之间。
干柴烈火之下,姜洵吻得很重很急。
狭窄幽暗的空间内,两颗心脏“咚—咚—”乱跳。
季恒一时有些窒息,感到?胸口慌乱,两腿发软,而姜洵用力地?撑着他。过了片刻,干脆将他抱起,抵在了甬道上接着吻。
他说?道:“阿洵……”
“嗯。”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姜洵停下吻,说?道:“这辈子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
“你发誓。”
“我发誓。”
姜洵一来援,战场局势也迅速发生了逆转。
齐军势如破竹,打退了尚未从上一场攻城战中?缓过劲来的北军,生擒了万忠;吴王软硬兼施,控制住了楚国;季恒又派出使节,以“人?质”姜沅为要挟,又以眼下一片大好的形势为利诱,劝住了赵王,让赵王在此次内斗中?选择“袖手旁观”,不要多管闲事,而梁国就这样被“叛军”包围。
姜洵打入了梁国时,梁国主力几乎都已弃城而逃,齐军迅速占领了梁国。
至此,整个?关?东已是?城头?改换大王旗。
紧跟着,季恒又秘密给安阳公主去了一封信。
萧君侯是?长公主的舅舅,颍川侯是?长公主的夫婿,公主手中?虽无实权,但她姓姜。在皇帝病重,班党把持朝政,阴谋论传得漫天遍地?的当下,长公主天然具有号召力。只要她有所动作,便?能凝聚起反对班党的势力。
——
长安近来天气炎热,姜熹一袭纱裙坐在太?后身侧,喝了口凉茶,说?道:“我昨日收到?了季恒来信。”
“哦?”萧子媞问道,“他在信中?说?什么?,我孙儿他们还?好吗?”
今年自开年以来昭国便?是?天下大乱,先是?与匈奴恶战数月,紧跟着陛下又病重,眼下又是?诸侯王叛乱,简直一副亡国之相!
萧子媞是?个?久居宫中?的妇道人?家,不问朝政,可?她这一生也算历尽了大风大浪,知?道天塌不下来。
诸侯王之乱会如何?收场,她不想关?心,她只关?心她那三个?孙儿的安危。
姜熹道:“阿洵、阿恒他们眼下都在洛阳,整个?关?东的盘子他们算是?稳住了。不得不说?,眼下他们这势头?实在很猛,一路高歌猛进,兵力、粮草、士气都充足。反观朝廷,本就国库空虚,洛阳那么?大一个?敖仓又给丢了……梁王近来恐怕也睡不着觉,朝中?已是?人?人?自危。”
萧子媞道:“那季恒给你写信做什么??”
姜熹道:“阿恒希望我能帮他,结合反班党的势力,与他们里应外合,放他们进入。事成之后他们也只杀班党,会留浩儿一命,甚至可?以留皇后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