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mare。(噩梦。)
Or
perhaps…a
memory
trying
to
claw
its
way
back?(或者……一段试图爬回来的记忆?)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静静地盯着那个跳动的心率数值看了几秒,直到那条红线开始缓缓下降,却依然维持在一个焦虑的高位。她没睡,也没出来,更没有给他打电话。
她在忍耐。独自一人,在恐惧的泥沼里挣扎。
张靖辞合上iPad,发出轻微的“啪”声。他站起身,甚至没有去整理身上那件略显宽松的深灰色丝质睡袍,赤脚踩进了一双软底拖鞋。
这正是他需要的时刻。恐惧会让人变得软弱,而软弱,是依赖的温床。
走廊里铺着厚重的羊毛地毯,吸纳了所有的脚步声。张靖辞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并未急着推开。他侧耳倾听,隔音极好的门板阻隔了大部分声响,但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深夜,依然能捕捉到那一丝极其压抑的、仿佛溺水者般的抽泣声。
那声音细若游丝,却像某种信号,精准地连接到了他的掌控欲。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在门板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
“笃,笃。”
没有等待回应,因为他知道此刻的她大概率发不出声音。手掌下压,金属门把手转动,房门无声滑开。
室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昏黄而暧昧。那个纤细的身影蜷缩在床中央,裹着被子,像是一个自我封闭的茧。听到开门声,那个“茧”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不敢回头,只是更深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后一道防线。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那是冷汗、恐惧,还有某种属于少女卧室特有的甜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张靖辞没有开大灯。他反手关上门,将走廊的黑暗隔绝在外,也将这个私密的恐惧空间变成了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孤岛。
“还没睡?”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深夜特有的沙哑与松弛,没有平日里的威压,听起来甚至有些慵懒。
那个身影僵住了。
过了好几秒,被子才慢慢滑落一点,露出半个乱蓬蓬的脑袋和一双红肿如桃的眼睛。她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眼底的惊恐肉眼可见地凝固,随后化作一种难以置信的、混杂着羞耻与渴望的复杂神色。
“……大哥?”
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明显的哭腔。
张靖辞并没有直接走到床边。他停在离床两步远的单人沙发旁,这是这几天在医院养成的习惯——保持一个既能掌控全局又不至于让对方感到压迫的安全距离。
“智能系统报警说你心率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