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哥?”见他没反应,方闻之又叫了声。
“嗯?哦。”贺征回过神,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就从背包里拿出一条藏蓝色围巾塞到他手里,“瘦不拉几的,你还挺抗冻。”
“啊……?不、不,好吧,但是……还是不用了!”方闻之抓着围巾愣了愣,相处了半个多月贺征对他总是客客气气的,非常有距离感,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有点激动,甚至有点自乱阵脚。
“你这一会儿不一会儿好的,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贺征见他嘴上说不用了,爪子却一点没松,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方闻之简直要被那灿烂的、发自真心的笑容给眩晕了,有种消失不见的太阳撞破黑暗重新照耀在他身上的错觉,不禁把围巾攥得更紧了,心里像被抹了蜜一样甜,“要,想要,这天儿真挺冷的。”
“废话个屁啊,要了就赶紧围上,说你抗冻还真当真了?”贺征看了手表,催道,“赶紧回家吧,你家离市区那么远,一会儿天都黑了。”
“好,谢谢征哥。”方闻之宝贝地把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一步三回头地往地铁站走。
送走了方闻之,贺征自己却不那么想回家,绕道去七里屯商业街逛了逛,品评了一番各大潮牌店的吊牌,一分钱没花,就转去炒货店买了两袋热乎的糖炒栗子,兴致缺缺地打车回家了。
单元楼下的雪一天没扫就又把那破车给埋了,贺征撒气地往那前胎上踹了一脚,骂道:“什么破差一出就是大半个月,车不要了,消息也不发一个,姓季的我艹你大爷!”
“别介,我大爷死了得有几十年,灰都不剩了。”楼道里幽幽传来一道清醇的男声。
贺征浑身一震,各个关节像生了锈似的咯吱作响,他偏了偏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套在咖啡色大衣里的男人,他似乎瘦了,下巴也更尖了,那双狐狸眼却始终清亮得吓人,原来大老板出差也这么累吗?
“怎么不说话,半个月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季抒繁信步朝他走来,把冻僵的手直直地插进他的外套口袋,又温顺地把下巴搁在他的右肩,笑道,“我都主动送上门了,就别艹我大爷了吧。”
【??作者有话说】
谁有两幅面孔我不说~
第21章此处不留爷
闻到久违的香水味,贺征舒坦地挑了挑眉,开口却是:“你谁啊你,上来就投怀送抱,咱俩熟吗?”
“不熟,也就摸过两次鸟的关系。”他越这么说,季抒繁就越嘚瑟地往他颈窝里拱了拱脑袋,“不行你报警吧,告我耍流氓。”
“别介,到时候季大公子的律师团队倒打一耙,把我给送进去了。”柔软的金色发丝撩过喉结,贺征被他拱得有些痒,碍于这个姿势实在太像女朋友找男朋友撒娇了,寡了四年的贺师傅一时不禁有些荡漾,好在这大雪天的没什么人出门,他一手按下躁动的季姓小猪,拉着他往里走,“外边儿冷,上屋里去。”
“你什么时候回的B市?”贺征边按电梯边问。
“今天下午三点。”
“那你不回家休息,跑我这儿来干什么?”贺征讶异道。
“找你睡觉啊。”电梯门开,季抒繁没骨头似地挂在贺征身上跟进去,扒拉了下沉重的眼皮道,“我不是说过,回来了第一个找你。”
“你丫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惦记着这种事……”贺征悻悻道,真怕他一个没挂住就像面条一样摔地上,半推半就地提起了他的右胳膊。
“嘶——”季抒繁登时倒抽了口气,疼得打了个挺,胳膊杵得直直的,脸上五官都皱成了一团,“疼。”
“你胳膊怎么了?”贺征瞧那阵势不假,虚握着他的胳膊,一动都不敢动。
“中弹了。”季抒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在中国?!”贺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三个再简单不过的汉字,怎么凑一块儿他就听不懂了呢,“那要不送你去医院?”
“在越南。”季抒繁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促狭,鼓着腮帮子把脸凑到他面前,“不去,伤口早就处理好,宝贝儿亲亲我就不疼了。”
“……”贺征用掌心隔开那张脸,对中弹的真实性持怀疑态度,“你不是在上北市出差吗,怎么又去越南了?”
“嗯,在上北市待了三天就转去了越南。”季抒繁忍着扫兴,站直身子,随口解释道,“万德和越南稀土总公司VTRE有合作,在越南西北部设立了专门的稀土研究所,这种战略级资源牵扯面很广,免不了要多花些心思。”
稀土资源对普通人来说太遥远了,不是这个领域内的人不刻意查资料几乎完全了解不到,贺征他爸虽然是化学老师,但他一点都没遗传到,从小学习就不咋样,理科更是惨不忍睹,季抒繁这一大段话在他听来就是简单的五个字,“你真有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