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杂的影片海报弹跳出来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欧美的、日韩的、港台的应有尽有,贺征习惯性去看影片简介,没看两分钟就戴着痛苦面具退了出来——这种感情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太畸形、太变态了。
秉承着“测一下自己还是不是直男”的初心,贺征硬着头皮随便点进了一部岛国动作片,开场就是在一个幽暗的小房间里,一个穿着情qn衣的男人躺在沙发上给自己升降旗,喘息声由小到大、从缓至急。
这事是男人都做过,但是看别的男人做还是太视觉冲击了,贺征皱着眉,拿起可乐罐看生产日期,琢磨着这也没过期啊,怎么喝得他胃里一抽一抽的。
进度条缓慢地走到五分三十秒,小房间的门“砰”一声被撞开了,另一个身型更健硕的男主拿着皮鞭和手铐走了进来。
想到这两大兄弟一会儿要做什么,贺征就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别说来感觉了,能坚持看完且不把午饭吐出来,他就敬自己是条汉子。
很好,接受不了两个男人大操大办,证明自己并没有弯,跟季抒繁那两次一定是因为药物没代谢干净!
得出这个珍贵的结论,贺征长吁一口气,趁两位艺术家还在较量前戏,赶紧挥着鼠标点了下网页右上角的叉,然而这种网页进来容易,退出时想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就难了,连击了十几次,不仅没有成功退出,反而卡出了病毒一样的澳门新葡京广告。
赶巧,放在鼠标垫旁边的手机这时也大喇喇地唱了起来,贺征看着来电提示上的“蔡煜晨”三个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是,哥们儿,大周末的你不去约会,给我打个屁电话啊!
出于心虚,贺征没敢直接挂蔡煜晨的电话,想着晾一会儿没人接他肯定就不打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家伙今天跟吃错了药一样,一次打不通就打两次、三次,封闭黑暗的卧室里,电话铃声、广告声、叫床声一刻不停地三重奏……
贺征没法子了,怕他有什么急事,硬着头皮捂着听筒接起了电话,“喂——”
“下午有安排吗?”蔡煜晨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有。”
“那跟我去看音乐剧,你在哪儿,我去接你。”蔡煜晨语气有些冷硬,但他向来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出现这种情况可以断定是在秦心妍那里吃了闭门羹。
贺征是何等地了解他,这回却生不出笑话他的心思,反而有种情场失意的同病相怜感,“……滚蛋,你该找谁看找谁看去,两个大男人肩并肩往那大礼堂一坐一起看音乐剧像话吗?”
“怎么不像话?”蔡煜晨纳闷了,“以前又不是没一起去过。”
“呃,这个……”贺征顿了一下,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这会儿谁接话接得快谁就有理,于是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蔡煜晨沉默了,隐约在听筒里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突然反应过来贺征的声音又闷又小,指定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结果还没来得及质问,就先被一声尖叫刺得耳膜生疼。
澳门新葡京的广告凭空消失了,足以给正常直男留下心理阴影的画面毫无遮挡地在电脑屏幕上播放着,两位艺术家抛开一切遮挡和道具,以脐橙的姿势,将驴鞭捅入菊花,贺征吓懵了,一句“卧槽”,屁股上像被装了弹簧一样从电竞椅上弹了起来,直接把手机甩飞了出去。
听筒没有了遮挡,蔡煜晨清楚听到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一时觉得手机有些烫手,尴尬得不知道该不该挂,成年人看点片子解闷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为什么是两个男人……?
大战进行到一半,电脑终于恢复正常,贺征手忙脚乱地关掉网页,清空搜索记录,捡回手机,故作镇定道:“嗐,电脑中病毒了,自己在那儿放教育片呢。”
“哦。”蔡煜晨本来不想戳穿他,但实在昧不了良心,忍不住提醒道,“没配字幕的教育片,你看不懂,不见得我听不懂,贺征,你是不是忘了我大学去日本交换学习过一学期?”
“……我还有事,这辈子先不要联系了。”贺征觉得自己可以换个星球生活了,啪一下挂了电话。
第28章故地重游
四点整,贺征又接到了一通不速之客打来的电话——杜菲用那种毫无商量余地的语气通知他,好好收拾一下,晚上要去参加个很重要的饭局。
在哪里吃饭不说,跟谁吃也不说,只一个劲地让他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这场硬仗。贺征觉得自己像被选中要去侍寝的秀女,被抬上龙榻前要先剥皮梳洗一番,于是阳奉阴违地接了圣旨,不仅专门洗了个澡,还翻出了去年在欢乐谷当特邀NPC送的一套制服西装。
不是要他骚吗,那就骚到底,皇帝老儿最好坐怀不乱,不然他不介意手起刀落,给人物理阉割了。
西装因为是主办方根据他的身材量身定制的,材质和版型都说得过去,但最值得说道的还是里头那套战术背带,几条黑色皮带绑在肩膀、胸肌和腰腹处,稍稍勒紧就能凸显出整个上半身的肌肉轮廓。
这种能将男性魅力发挥到极致的道具穿戴起来是有门槛的,太壮了穿像五花大绑的东坡肉,看着叫人发腻,太瘦了穿像小学生套背背佳,让人提不起丝毫兴趣。
贺征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的,当年穿这套参加活动,戴着定制的防毒面罩,一出场就把活动气氛引爆,路人拍的好几条视频都在各大社交平台突破百万点赞,“#覆面系制服暴徒”的词条更是在热点上挂了整整一礼拜。
今天逆反地换上了这套装备,既然不能戴面具,那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贺征站在卧室的全身镜前,用发胶把刘海拢到脑后,抓了个精神的背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仍觉不够,又去柜子搜罗了一瓶还没开封的Dior旷野对着自己一顿乱喷。
五点一刻,杜菲发消息来说她到小区门口了,贺征套了件厚实的羊绒大衣就吭哧吭哧下楼了,路过那辆被雪埋了的宾利欧陆,怎么想怎么来气,人都飙出去二十米了,又折回来对着那前胎来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