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妹。”山蝰君头也不抬,“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他的‘死手系统’心跳信号。”
“明白。”钟妍妍迅速切换界面,开启全频段信号扫描。所谓“死手系统”,是一种极端机制:一旦夜鹰本人失去操作能力,系统会自动检测不到他的“生命体征”(比如心跳、登录频率或某种加密脉冲),便会立即引爆所有泄露程序,把秘密公之于众,哪怕他自己也活不成。
而现在,他们必须在这片由亿万比特构成的宇宙噪音中,找出那一颗微弱却致命的“心跳”——就像在一场重金属摇滚演唱会里,听清某个人的心跳声。
“他在用低频脉冲嵌入DNS查询包里……”钟妍妍喃喃自语,手指飞快过滤噪声,“伪装成正常的域名解析请求……但这个频率……每隔3。7秒一次,太规律了,不像自然流量。”
“就是它。”山蝰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模拟信号,注入干扰,让他以为自己还活着——或者,干脆让他以为全世界都死了。”
两人默契配合,开始反向伪造心跳信号,同时悄悄植入干扰码。一旦成功,夜鹰的“死手”就会陷入混乱:既不确定自己是否已死,也不确定世界是否还存在,最终可能卡在“自杀还是续命”的哲学困境中,直到被系统强制休眠。
远程战场上,银色的“捕网”与黑色的“洪流”仍在激烈交锋。数据如流星般湮灭,算力如潮水般退去。山蝰君的终端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散热风扇转得像要起飞,桌角一杯早已凉透的美式咖啡,因主机震动而泛起诡异的涟漪。
他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衬衫领口微微发潮,但手指依旧稳定如初,仿佛在弹奏一首无人能懂的数字安魂曲。
这一刻,胜负未定。
数据能否保住?秘密会否曝光?叶馨蒙能否活着走出那栋建筑?一切尚未可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场没有枪声的战争里,有人正用代码当子弹,用算法当盾牌,在虚拟深渊中,打一场比现实更凶险的仗。
而胜利,往往属于那个——
在系统崩溃前最后一秒,还能笑着按下回车的人。
夜鹰的动作快得像是刚从某部预算超支的特工大片里杀出来的反派,身法飘忽得仿佛背后装了弹簧,又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头鹰。他显然不是靠运气混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这人受过的格斗训练,估计连军用AI看了都要点头称是。更可怕的是,他对这片数据中心的地形熟得就像对自己家冰箱里的酸奶保质期一样清楚。
于是,他开始了一场堪称“职场地理优势教学示范”的战术引导:把小金环蛇(虽然她本人一直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像某种有毒的瑜伽教练)一步步往设备最密集、走道最窄、线缆最多的地方引。这里不是战场,是电子墓园,每一根光纤都像是在无声控诉:“别碰我!我贵!”每一块服务器都在低语:“我是国家机密,你俩打归打,别把我踢了。”
一次激烈的交手后,小金环蛇终于瞅准空档,一记侧踢如鞭子般甩出,力道之猛,连空气都被抽出了音爆感——当然,这只是她的幻想,实际上只听“啪”一声,确实逼得夜鹰踉跄后退一步。
但她脚跟一勾——命运总爱在这种时候开个玩笑——不偏不倚,正巧缠上了一根垂落在地、粗得堪比健身绳的光纤线缆。
“哗啦——!!”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慢了下来。镜头要是有,一定是个360度环绕慢动作:小金环蛇眼神呆滞,线缆绷直如弓弦,而上方桥架上那个本就不怎么牢靠的备用硬盘阵列箱,像个被遗忘多年的怨灵,终于等到了坠落的机会。
它动了。
带着宿命般的沉重,带着至少三十七个TB未备份数据的愤怒,带着维修工程师去年就报修却一直没人理的悲愤,呼啸而下!
小金环蛇瞳孔骤缩,脑子里闪过三个念头:
第一,这玩意儿砸头上,脑容量怕是要比它还小;
第二,我的发型刚整理好;
第三,卧槽!!
她几乎是凭着脊髓反射完成了一个教科书级别的后仰翻滚——如果教科书是由马戏团编写的那种。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在最后一毫秒避开死亡阴影。
“砰!!!”
硬盘箱落地,声音大得仿佛数据中心在打嗝。火花四溅,碎片横飞,几块金属边角料如同小型飞镖,精准命中她的手臂和小腿,留下几道火辣辣的纪念品。
而最致命的一击,并非来自物理层面。
在翻滚过程中,她腰间的加密通讯器——那台价值相当于她三年工资、号称“绝对防摔防水防火防前任”的军用级终端——被一块飞来的三角形碎片正面击中。
屏幕先是闪了一下,像是临终前回光返照,显示了一句“系统即将重启……”然后,“咔嚓”一声,碎成了现代艺术拼图。
指示灯眨了两下,仿佛在说:“再见了,朋友。”随即彻底熄灭。
通讯中断。
信号归零。
与庞教官、山蝰君、钟妍妍的所有远程联系,戛然而止。
她不再是“金环蛇”。
她现在是——孤岛叶小姐。
而且还是那种没有Wi-Fi、没有外卖、连海鸥都不愿意降落的荒岛。
夜鹰站在烟尘边缘,微微歪头,面具下的嘴角扬起一个堪称“优雅反派专属”的弧度。他甚至轻轻鼓了两下手掌,掌声清脆得像是在看一场精彩演出落幕。
“看来,”他慢悠悠开口,语气像是在点评一杯拿铁,“你的‘眼睛’瞎了,‘耳朵’聋了,连‘嘴’也闭上了。真是干净利落的数字失联,连社交媒体都会羡慕这种断联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