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蕾妮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时,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迎了上去!
刹那间,对方的反应快得反常。
乍格像是被电流击中,整个人剧烈一抖瞳孔骤缩,随即迅速移开视线,低头盯着脚边的杂草,仿佛那里藏着什么惊世秘密。下一秒,他转身就走,步伐凌乱而不自然,几乎是贴着树干的阴影疾行,肩膀紧绷,背影透出一种动物般的警觉与仓皇,仿佛身后有猎手在追。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却像一场精心编排的默剧。
白蕾妮僵在原地,阳光依旧洒在身上,可她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相反,四肢开始发冷,指尖麻木,仿佛刚才那一眼,已将某种阴寒之物注入她的体内。
那不是巧合。
没有人会这样盯视另一个人长达数十秒,尤其是在一个精神病患者身上。更没有人会在被发现后,做出那种近乎“暴露罪行”般的仓促逃离——那不是羞愧,那是恐惧,是怕被识破的本能反应。
他是有意的。
他在窥视她。
而且,他已经盯了她很久。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夜半三更,宿舍楼道尽头那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若有若无的奇怪声响;还有她那枚丢失至今找不的廉价发卡……一切细碎的线索,此刻都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起,而线的另一端正系在那个穿着条纹病服的男人身上。
他能自由活动?他能进入医学院宿舍区?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被真正“关”起来?
恐惧,第一次有了形状。
不再是飘忽的影子,不再是模糊的声响。
它有了名字,有了面孔,有了那双藏在歪斜脑袋下、冰冷如蛇的眼睛。
白蕾妮缓缓合上书,指尖仍在颤抖。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无法忽视那个身影。
因为可能那不只是一个病人。而且高度疑似一个正在注视她的猎手。而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他,或许早已布好了陷阱。……
“蕾妮!”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而规律的敲门声,节奏分明不急不缓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白蕾妮紧绷的神经。她几乎是本能地从椅子上弹起,动作之迅速仿佛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这声音她太熟悉了,是尹教官的脚步与指节敲击门板特有的韵律,沉稳、克制,带着不容忽视的权威感……
昨晚凌晨一点,尹柏萧刚刚对叶馨蒙训话“馨蒙!这么晚了,你去医院做什么?”
“我有点失眠,出去透了透气。”
“透气?连续几个晚上都失眠?还都‘透’到医院那边去了?”他刻意加重了“透”字,语气里的质疑毫不掩饰,显然不接受这个过于敷衍的解释。
“尹教官,我去哪里,做什么,似乎是我的个人自由。只要不违反校规……”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医院接连出事,人心惶惶!你一个学生,深夜频繁在医院区域活动,行为如此诡异!我作为教官有责任,也有权力过问!告诉我,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这涉及到系统壁垒。”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而决绝,有些事情您没必要知道也没有权限过问。”
“系统壁垒?”
“系统壁垒?”
“馨蒙,我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或者在执行什么所谓的秘密任务!但在这里,在圣保罗医学院,我现在是你的教官!我有责任保证你的安全,也有责任维护学院的秩序!你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我的严重怀疑,如果你不能给出合理解释,我有权对你进行禁足,甚至上报更高层级调查!”……
白蕾妮快步走向门边,脚步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在伸手触碰门把手前,她下意识地停顿了一瞬,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胸腔中起伏的情绪。她抬手理了理额前微乱的发丝又轻轻按了按嘴角,努力让表情显得自然从容。确认自己看起来足够镇定后,她才缓缓拉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