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小说网

千米小说网>学生闹翻天剧情介绍 > 第六个学生1(第2页)

第六个学生1(第2页)

陈舒然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带着饭菜的余温,却暖不了他冰凉的胸口。他抬起头,对上尹柏萧深邃又平静的目光,那目光好像能看穿他所有的犹豫。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干得像砂纸在摩擦:“……真的……能去圣保罗医学院?”

他问出这句话,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这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最后的确认,想为自己即将做的决定找个最光明、最正当的理由。

尹柏萧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清晰可见的淡笑,里面有满意,有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或许还有点别的什么藏在里面。

“文件在这儿呢。”他指了指柜台上的东西,语气肯定得没话说,“这不是空头支票,是国家对你未来的投资和承诺。”

陈舒然闭上眼。眼前闪过父亲苍老的脸,闪过医学院模糊又神圣的白光,闪过自己数钞票时飞快动着的手指……

再睁开眼时,他眼底的挣扎没完全消失,却多了点认命般的、破釜沉舟的决心。他避开父亲可能投来的目光,用了几乎全身的力气,极其缓慢地,对着尹柏萧轻轻点了下头。

动作小得几乎看不见,分量却重得能压垮一切。

“……我……答应。”

两个字轻得像叹气,却一下子改变了好多东西的命运。

尹柏萧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重重拍了拍陈舒然的肩膀。那手掌厚实有力,带着军人的粗糙和不容置疑的肯定。然后他转向里侧那张桌子,提高声音:“陈老板,看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令郎的‘前程’了。”

陈平猛地转过头,看到儿子苍白的脸,还有尹柏萧搭在儿子肩上的手。他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全没了,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眼前无声地塌了一块……

“桑副官。”尹柏萧走出陈家的店铺,对身边的桑矾逸说道,“接下来要找的第六个学生,是个不好对付的刺儿头,想让他点头,恐怕没那么容易。”“再硬的骨头也能啃下来,哪有炖不烂的牛头。”桑矾逸一脸不以为然,语气里带着十足的笃定,“我就不信这个邪,总能有办法让他服软。”

“话是这么说,确实没有炖不烂的牛头。”尹柏萧缓缓吸了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沉凝,“只不过,这需要时间慢慢熬罢了。”

深夜十一点半的白象街组屋区,夜色浓稠得像是化不开的墨汁,将这片被城市喧嚣彻底遗忘的角落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风穿过组屋间狭窄的巷道,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谁在暗处低低啜泣。路边的路灯在风里剧烈摇晃,光线忽明忽暗,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垂死之人艰难的呼吸,在死寂的夜里挣扎着吐出微弱的光,转瞬又被更深的黑暗吞没。昏黄的光线下,坑洼不平的水泥路面上,那些积水的小水洼里映出破碎的光影,路边堆放的废弃家具、塑料袋被风吹得翻滚,投下的影子忽长忽短、斑驳陆离,活像一群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一动不动地蛰伏着,仿佛随时会扑向路过的人。

赵阿嬷拖着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往前挪,每一步都迈得异常艰难,脚抬起来时,仿佛要从积攒了几十年的沉重记忆里硬生生拔出来,落下时又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的背脊早就被岁月的重量压得弯曲成了一道弧线,像一只被煮熟后蜷缩起来的虾,佝偻着,透着说不尽的无力与沧桑。右手提着的那个破旧塑料袋,边缘已经磨得发白,上面还沾着几块洗不掉的污渍,里面装着的扫帚柄上裹着一圈圈胶带,那是用了多年、握得光滑后又磨损的痕迹;拖把的布条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变得灰扑扑的;还有几块边角都磨圆了的抹布——这些,都是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赖以维生的全部工具。左手则死死地按住酸痛的腰际,那处的骨头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每动一下都疼得她眉头紧锁,可她只能凭着这一点支撑,勉强稳住这具被岁月和劳累打磨得日渐衰朽的身体。

她今年七十二岁了,脸上的皱纹深得像是被刀一刀刻上去的,纵横交错,记录着风霜雨雪。可那双眼睛,却还带着几分没被磨掉的倔强,以及常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养成的警觉,像一只年迈却依旧警惕的老猫。十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儿子阿强和儿媳就那样突然消失了,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一句解释,只留下她和当时才九岁的孙子徐燕风。那时的燕风还懵懵懂懂,不知道生活的艰难,放学回家还会奶声奶气地问她爸爸妈妈去哪里了。如今,燕风已经长成了一个即将升入高中的少年,个子蹿高了不少,声音也变粗了,可生活的重压不仅没有随着时间减轻,反而像座越来越沉的山,压得她喘不过气。阿嬷每天清晨五点准时起床,天还没亮透就摸黑出门,赶在第一班清洁车出发前,准时出现在负责清扫的那几栋老旧组屋里,从一楼的大堂到顶楼的天台,一遍遍地扫,一遍遍地拖,直到深夜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挪。这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没有节假日,更没有喘息的机会,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夭寿啊,这破电梯又坏了!”阿嬷仰起头,望着眼前这座十二层高、墙皮剥落得像块烂疮的灰褐色建筑,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懑和深深的无奈。楼体外墙露出的斑驳水泥骨架,像是老人嶙峋的骨头;窗户大多黑沉沉的,只有零星几扇透出点微弱的灯光,在浓稠的夜色里,像一双双苟延残喘的眼睛,黯淡无光。她住在八楼,没有电梯,就意味着必须爬上那陡峭、狭窄,还常年散发着各种怪味的楼梯。阿嬷往地上啐了一口痰,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潮州话低声咒骂起来,那些话语又快又急,字字铿锵,像是要把积压了一整天的委屈、劳累和怨气,都通过这几句粗话尽数吐出来。这些话虽然听着粗粝,却是她在这艰难的日子里,唯一能找到的宣泄情绪的方式。

一踏进楼道,一股浑浊的空气就扑面而来,像是有无数种味道在里面发酵——尿骚味直冲脑门,那是醉酒的人或是不懂事的孩子留下的;腐烂食物的酸臭味让人胃里翻江倒海,大概是谁家忘了扔掉的垃圾;还有潮湿墙体散发出的霉味,带着一股土腥气,黏糊糊地缠在人身上,令人作呕。墙壁上涂满了歪歪扭扭的爪夷文涂鸦,有些是带着挑衅意味的标语,字里行间透着股戾气;有些则是毫无意义的符号,横七竖八地画着,像是某种隐秘帮派留下的标记,警告着外来者。地面上更是不堪,散落着用过的废弃针头,闪着寒光,让人不敢下脚;还有用过的安全套和破碎的玻璃瓶,玻璃碴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冷光,这些都是这个社区日渐堕落与失控的见证。阿嬷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危险物品,脚步虽然缓慢,却异常坚定。她早就习惯了这里的肮脏与不安,甚至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哪些台阶松动了,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响声;哪些转角的角落里藏着流浪汉,或是堆放着更脏的垃圾。十年前刚搬来的时候,儿子阿强还信誓旦旦地跟她说,这里租金便宜,离他上班的工厂又近,交通也还算便利。可谁能想到,住进来还不到半年,夫妻俩就卷走了家里仅有的那点积蓄,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年幼的燕风和她这个年迈的老母亲,在这陌生的地方相依为命。

爬到五楼的时候,阿嬷的膝盖突然发出一阵沉闷的“咯吱”声,像是生锈的铰链被人强行转动,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不得不停下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稍作歇息,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稍微缓解了些燥热。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洗得发白、边缘都磨破了的手帕,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汗水早就浸透了她那件穿了多年的碎花上衣,紧紧地贴在后背,黏腻腻的,像是裹上了一层令人不适的第二皮肤,难受极了。楼下突然传来摩托车轰鸣的引擎声,震得楼道都嗡嗡作响,夹杂着几个年轻人粗鲁的叫骂声和嬉笑声,刺耳地划破了夜的宁静。阿嬷本能地缩了缩脖子,眼神警惕地朝楼下扫了一眼,随即加快了脚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回到那个虽然破旧,却还能让她稍微安心的家。

终于,她气喘吁吁地抵达了八楼。走廊的尽头,那扇褪色的绿色铁门静静地立在那里,油漆剥落得一块一块的,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木头,门框上布满了锈迹,看着破败不堪,可就是这扇门,承载着她和燕风祖孙二人仅有的栖身之所。阿嬷大口喘着气,手在口袋里颤抖着摸索钥匙,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钥匙串时,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往常这个时候,燕风应该早就放学回家了,就算出去玩,也至少会记得把门口那盏昏黄的小灯打开,等她回来。可今晚,门前一片漆黑,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