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区储藏室在走廊尽头,双扇金属门,上面用红漆潦草地写着:“警告:认知危害区域”。
门没锁。她推开一条缝,里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隐约有微光。
她打开小手电筒,微弱的光束勉强照亮前方。门内是巨大的仓储空间,高耸的货架像迷宫一样延伸,看不到尽头。货架被涂成不同颜色区块:红、蓝、黄、绿,像儿童积木一样分明。
空气中漂浮着灰尘,还有一股……糖果和腐烂混合的味道。
她踏入门内。
身后的门无声关闭。
她立刻拿出荧光标记带,在门内侧贴了一条,作为起点。
前方是红色货架区,上面堆满了各种日用品:玩具、餐具、衣服,但所有物品都是红色的,包括那些本该是其他颜色的东西——蓝色的玩具车被涂红,绿色的水杯被涂红。
规则:只能走绿色区域。但绿色区域在哪里?她踮脚张望,在远处看到了绿色货架的边缘,但需要穿过红色和蓝色区域才能到达。
不能走红色和蓝色,那怎么过去?
她观察地面。货架之间的通道地板也对应涂了颜色。她所在的是红色通道。旁边是蓝色通道,更远些有黄色通道。绿色通道在斜对角,中间隔着红色和蓝色。
她需要“跳”过去?但规则没禁止踩其他颜色的地板,只说了“只能走绿色区域”——可能指最终路径必须在绿色上,但过渡可以?
她决定冒险。她快速穿过红色通道,来到与蓝色通道的交界处。蓝色货架上摆满了各种音乐盒、八音盒、老式收音机。她刚踏入蓝色区域边缘,最近的一个音乐盒突然自动打开,播放起《致爱丽丝》的旋律。
规则第三条:蓝色货架会播放音乐,必须跟着哼唱,但只能哼调子,不能唱词。
林乔立刻跟着旋律哼起来,眼睛紧盯着音乐盒。音乐盒上的小芭蕾舞女在旋转,但她的脸是一张哭脸,眼泪是红色的珠子。
她一边哼,一边快速移动,想要穿过蓝色区域。但音乐声越来越响,更多的音乐盒加入,不同的旋律混杂在一起,变得刺耳混乱。
她必须同时哼唱所有旋律?不可能。
她捂住耳朵,但声音直接钻进脑子。她的哼唱开始走调,思绪开始混乱。她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然后从背包里掏出王姐给的认知稳定剂,吞下一片。
药效很快,混乱感减轻了。她不再试图哼唱,而是全力冲向绿色区域。
就在她即将踏入绿色通道时,红色货架那边,一个红色的布娃娃突然转过头,眼珠是黑色的纽扣,直直看向她。
规则第二条:如果看到红色货架上的物品在移动,立即闭眼直到听到三声铃声。
布娃娃在移动——它从货架上爬了下来。
林乔立刻闭眼。
黑暗中,她听到布娃娃软底的脚步声,啪嗒,啪嗒,朝着她走来。还有别的声响——更多物品在移动,从货架上滑落,聚集过来。
她闭着眼,等待铃声。
一秒,两秒……十秒。
没有铃声。只有越来越近的窸窣声和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