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等他醒来抓回自己,她倒不如一头撞死来得舒服些。
管事在宋令仪要外出时,急忙将人拦下,“夫人这是准备去哪里?”
将军可是特意交代过了,夫人出门必须得由将军陪同,或是得到将军允许后方可外出。
何况大清早的,街上一些茶肆衣铺都不见得开门迎客了。
脸色发白的宋令仪忍着腿间的不适,不动声色地露出脖间暧昧吻痕,眉眼间全是被疼爱后未散的春情意色,“夫君昨夜说想吃城南的羊肉煎饼,这不,我打算去为他买来。”
只是一眼,管事不敢再看地低下头,“这些小事,夫人吩咐一声就好,何必还要麻烦夫人亲自去跑一趟。”
管事又对着身后的丫鬟说道:“夫人要外出一事,还不快点去请示将军。”
指甲掐进掌心的宋令仪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婉言提醒,“夫君昨夜累坏了,现在估计还没醒,你们确定真的要过去打扰他吗?”
“何况我想去给他买煎饼也是想给他个惊喜,你们去问了,又哪儿再有惊喜可言。”宋令仪在管事面露纠结时,又善解人意道,“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一起。”
这话一出,管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何况周围群山罩遍地匪,夫人一个弱质女流能跑去哪里。
宋令仪要的就是他们的轻视。
等上了马车后,宋令仪立马让马夫往最近的城南口走去,等到了坊市下了马车后,就说要到里面买些胭脂,让他们在门外等着。
轿夫不疑有她的在外面等,跟着进来的丫鬟在夫人捂着肚子喊疼说要去茅房时,也傻傻的真以为夫人是不舒服。
要知道夫人刚才下轿的脸色确实白得跟鬼一样,想来是真的不舒服。
捂着肚子说要去茅房的宋令仪甩开丫鬟,迅速从后门出去,来到卖衣服的铺子,买了套麻布做的粗布衣裳又到一间客栈换上,头发全裹在灰色头巾里就往外走。
在经过一个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前买了几盒眉粉,改头换面后迅速混在人群中往城门口走去。
因为排队的人太多了,她不敢赌,只能用金钱开路。
管事在夫人出去后,心中越想越不对劲,站在原地踌躇许久,终是决定去和将军说一声才行。
大不了被将军责骂一顿,也好过心中七上八下的不安。
来到一心堂后,只闻无论屋内还是院中都静悄悄得很。
管事心里顿时泛起了毛边,敲着门,朝里喊道:“将军,您醒了吗?”
“是这样的,夫人她今早上说要出门给将军您买早饭,属下斟酌许久,还是决定告诉将军一声。”
奇怪的是管事在外面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屋内都不见半分声响,后背陡然惊出一身冷汗。
手脚哆嗦着,连滚带爬就撞门而入,只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出了事!
待见到凌乱的屋内,碎了一地的沾血瓷片,以及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将军,破锣嗓子哆嗦着都要破音了。
“不好了,将军出事了!”
“快叫罗大夫过来!”
第24章此情一如此断箭
还不知城主府内,正因自己出逃一事搅得翻天覆地的宋令仪出了城后,抓起包裹就往官道上狂奔。
因为她知道那里有人在等她。
就算没有,她也要凭自己争出一条活路来。
抱剑守在一辆马车前的青年见到个风尘仆仆,衣着皆不出众的妇人朝他们走来时,一开始并不放在眼里,直到对方的身影面容逐渐清晰后。
又惊又喜道:“大人,是夫人,是夫人来了!”
又朝着她大喊道:“夫人,是我们,我们来接你了。”
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的宋令仪正愣神中,就见到一辆马车在面前停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掀开帘子,露出一张眉如墨画,面如冠玉的脸。
“夫人,我来接你了。”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如浸入雪水般冰冷,却奇异的给人一种吾之心安。
宋令仪连日来的惊恐不安,终在对方掀开帘子,并向她伸出手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宋令仪转过身,往身后那座逐渐远去的虞城望去,唇角上扬起看不见的弧度。
等得知他的死讯后,看在曾是故人的份上,她会好心的为他烧上一回纸钱,不会让他到了阴曹地府当个穷困潦倒的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