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起身了,今个得去书院报到呢!”
容竞凡被一阵清亮的嗓音唤醒,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她勉强掀开眼皮,只见一个约十三四岁的男孩正俯身撩起床帐。
容竞凡晕乎乎的醒来,听到这句奇怪的话,又看到这样陌生且奇怪的一幕,以为还在做梦。
见她发愣,那孩子又催道:“夫人已经差人来催了三回了”。
恍惚间,容竞凡就被他扶了起来,紧接着又进来了一个男孩,两个人都是十几岁的样子,穿着打扮像是电视里的奴仆模样,两个人一起恭恭敬敬伺候她起床穿衣服,还给她洗脸梳头发。
她像是刚游魂至此,借了别人的身子,打不起精神,也使不上力气,只能由着这些人摆布。
这些男孩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做事,温顺的样子像是被圈养的羊群,容竞凡看了觉得诡异,心中感到些许不安。
忽然一人问她:“小姐,今天是您第一天去书院,穿这件成不成?”
一个男孩拿了件精致的衣衫过来向她请示,容竞凡脑子还未清醒过来,机械地点了点头,任由那人给她换上。
好一会儿容竞凡才惊觉这不是在做梦,衣物贴在肌肤上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耳旁的声音也是那么清脆,无疑是真实世界。
衣衫都穿好后,小子们扶着容竞凡转身看落地铜镜,这面铜镜打磨得十分光滑,清晰度堪比现代的水银玻璃镜,容竞凡本来还处在无意识状态任由奴仆摆布,可当她看清铜镜里的自己竟然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姑娘的时候,立马就清醒过来,身子也忽然间能由她使唤了。
她摆脱掉小子们的搀扶,凑到镜子前想看清里面的究竟是谁,不管怎么看,镜子的人都是她。她不敢相信这是现实,便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真实的疼痛让她意识到这不是梦,可这怎么可能呢?脸还是她的脸,年龄却不是她的年龄了,诡异的让人害怕。
身后的小子见她神色慌张,行为奇怪,小心翼翼问:“小姐,你怎么了?时候不早了,夫人在催我们去用早膳了。”
在这样一个陌生又诡异的环境,容竞凡不免感到不安,紧张的心跳像是要冲破胸膛。在没有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之前,她不敢有所动作,甚至害怕说错话,只能点点头,跟着那两个男孩出去了。
外面的建筑也是古香古色,不过她对古代建筑不太了解,看不出是什么朝代。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见了她都会停下来恭敬地向她行礼叫她一声小姐,路旁栽种的鲜花开得明媚香得动人,给容竞凡带来生气,心跳也稳了些。
热闹新鲜的生活气不会是梦,竟像是穿越了,也不知道是穿到哪里去了,全新的世界给了她一种冲击感,有一种站不稳脚步要倒下的感觉。
被那两个男孩带到一间屋子后,只见一对奇怪的夫妻端正地坐在桌前,那男子薄施粉黛,正捏着银匙给身旁的妇人布菜。见容竞凡呆立门口,他急急招手:"凡儿快来,今天我特意让厨房多做了几道你爱吃的菜。"
容竞凡却不知所措,立在原地看着两个人。
那妇人见她这样,突然摔下筷子,不悦地看向她,“站着作甚?”
比起那男人,这妇人脸上却没有什么妆容,而且通身气度也比旁边盛装的男人更显威仪。她一发怒,在场所有人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坐在她旁边的男人也立马讨好地劝她:“夫人,凡儿她不过还是个孩子,你不要太着急了,以后她自然会学好的。”
容竞凡越发分不清状况了,他亲切地叫她凡儿,语气听上去像是她的长辈,让她生出几分亲切感。
那个男人看到容竞凡心不在焉的样子,朝她招了招手,“凡儿,过来,坐爹旁边。”
容竞凡竟然也不由自主顺从地在他身旁的凳子坐下,她还小心地用眼神的旁光去看这个男人,不敢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坐下后,容竞凡又偷偷观察了一番,却是越看越奇怪。这个男人跟她从前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他的脸上竟然敷了白色的粉,白的过分,没有一点瑕疵,再看眉毛也是精心修理过的,胭脂腮红一样不少,连发饰耳饰都穿戴整齐,穿着打扮十分讲究,是一种男人罕见的精致美。
相比之下,同桌的这个女人发饰十分简单,打扮也没有这个男人花里胡哨,不过一眼便能看出她的富贵和地位。
男的少,女的老,竟是少夫老妻的组合。
男人一边替她盛汤一边唠叨,“今日要去于水书院,你怎么比平日更惫懒了……”
容竞凡听不进他说的什么,只盯着他盛汤的手,细长白嫩,指甲上还染了淡淡的蔻丹。
真是怪了,这是个什么世界,为了弄清楚状况,容竞凡还是努力去听他在说什么,全是叮嘱的话,不过也弄清楚了大概,眼前这对夫妻,是她的父母,今天她要去书院报道。
容竞凡没心思吃饭,心不在焉吃了两口想要放碗走人,可刚放下筷子,她爹立马就伸出一只手在桌下拉住了她,将她扯坐在桌前不肯放,还用眼神暗示她好好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