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挑眉,他还是日常那副轻佻不正经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寒凉的可怕。
“哪有什么背叛,我只是擅长一点点审时度势的眼力而已。”太宰治偏了偏脑袋,他语气随意,“倒是你,随随便便就收容我这个可疑的家伙,作为暂时的同盟,真是让人没法放心呢。”
费奥多尔轻笑了一声,“在这一点上,我们彼此彼此。”
两个人对视,然后纷纷露出了营业假笑。
太宰治,“对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同盟吗?那个叫做收藏家的,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费奥多尔,“他要帮我看管我的宠物,暂时来不了。”
太宰治眯眼,他语调奇异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宠物?”
费奥多尔知道太宰治知道他说的是谁,男人身体前倾,他故意说道:“是啊,是很可爱的宠物哦,毛色很鲜亮,蓝色的眼睛也很漂亮,很乖很粘人,我很喜欢。”
纯粹的恶意。
在离开港口黑手党之后,太宰治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来自他人的情感施压了。
太宰治嗤笑了一声,没有回话。
太宰治知道费奥多尔知道自己对赭发青年的偏爱。
他从不否认自己对赭发青年的特别感官,就像是赭发青年也从未掩饰过对他的特别优待。
每一次在看赭发青年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株钻破了沥青路面强行生长的植物。
坚韧,顽强,生命力蓬勃的不可思议。
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家伙。
而将这样的家伙仅仅以一句抹除其主体性的‘宠物’来代替,说话的时候也从未称呼过对方的名字。
太宰治可不相信费奥多尔不知道赭发青年真实姓名的鬼话。
这是彻头彻尾的恶意挑衅,简直像是赢家在向他炫耀战利品。
可结局未定,谁输谁赢还不好说呢,会半场开香槟的家伙的道路也就只能走到这里了。
其实太宰治最好顺势按着费奥多尔的话题就这样说下去。
但不知道为何,哪怕这样对他以身入局的计划有利,可唯独这个,他不想做。
两个各怀鬼胎的家伙因为这个话题中的主人公无声的对峙。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冷凝。
直到费奥多尔的通讯器滴滴响了两声。
费奥多尔眉心一跳,他立刻拿起手机看了两眼,随后男人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
太宰治好奇是什么让费奥多尔失去情绪管理,他凑过来一看,没忍住噗得笑出了声。
费奥多尔手机的监控画面里,刚才在费奥多尔口中正在看管赭发青年的临时监护人正携带赭发青年攻击费奥多尔设下的门禁。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监守自盗。
太宰治的语调意味深长:“啊,原来是这样的看管法吗?说真的,你下次也可以这样把中也托付给我看管吗?我一定会比收藏家看管的还要好的。”
费奥多尔扯了扯嘴角,难得说不出反驳的话。
*
正在监守自盗的涩泽龙彦完全没有发现费奥多尔设在安全屋里监视他们的摄像头。
或者就算发现了也不在乎。
追究其根本,他和费奥多尔之间的合作本身也非常塑料,背刺是必然的事情,只不过看什么时候而已。
他还在研究怎么打开安全屋的大门出去。
这里是费奥多尔的地盘,不是他的,虽然当时选址的时候他有在提供建议,把一些阴暗地下室,奇怪下水道给排除了出去……
天知道一只俄罗斯的老鼠是怎么丝滑找到日本的下水道的,并且这个下水道还真的大有洞天,似乎是横滨本土某组织的秘密通道。
可能是身为老鼠这个物种的特有技能吧。
倒是赭发青年抬起头扫了两眼周围所有针孔摄像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