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俄忍不住开口:“九哥,九嫂不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多兰这次是赞同胤俄的话的,董鄂氏怎么可能傻到实名制下毒呢。
九福晋鼻子一酸,既感动又有些心寒,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外人却是最相信自己的。
胤禟问道:“老十,那你说燕窝里的红花如何解释?总不能是完颜氏自己放进去的吧?”
胤俄一时语塞:“这……”
红花没有长腿,也不会跑,自然是被人下到燕窝里的,可到底是谁下的,他如何得知。
“爷这话莫非心里已经认定这红花是我下的?”九福晋说着,嘴角牵起一丝轻蔑的笑:“我是不喜完颜氏,可我不会做这种卑鄙下流的事情,下药的人跑不出四所的门,查就是了。”
阿玛与额娘育有五子二女,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从小到大受尽宠爱,她的出身和教养都不允许她做这种龌龊的勾当。
这盆脏水休想泼到她的身上。
皇宫之内,何人敢铤而走险坑害皇嗣,外人进不来四所,更接触不了完颜氏的饮食,那就只能是四所内部的人做下的。
胤禟发了话:“何玉柱,把伺候完颜氏的奴才都叫到院中,爷要亲自审问。”
四个丫鬟并两个小太监都在院子中央跪成了一排,胤禟一一问话,可这些人众口一词,都说不知道。
坐在太师椅上的胤禟满脸愠色:“就算你们真的不知道红花是如何混进燕窝里的,单凭伺候主子不周这一条,就该打。”
胤禟说完,抬眸吩咐道:“何玉柱,取鞭子来,一个个打。”
何玉柱颔首。
多兰在此时站了出来:“九哥且慢,这些奴才什么时候惩治都成,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出下红花的人。”
从她和九福晋的接触以及九福晋方才的言行,她看得出九福晋身上有世家女子的傲骨,她是不会做这种害人的事情。
再者,董鄂氏作为胤禟的嫡福晋,她的地位是不会动摇的,她又何必如此。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董鄂氏因嫉妒而生恨,可胤禟日后不知有多少侍妾会身怀有孕,董鄂氏这次打了完颜氏的胎,难道日后的每一个胎都能打掉不成。
依她看来,能接触完颜氏饮食的人,才是最有机会将红花下入燕窝中的人,但这些人既然在完颜氏身边伺候,若是干出背主的事情,若不是被主子苛待心怀不满,那便是被他人收买。
多兰的猜测其实更倾向于后者。
若是被人收买,怕是也做好了东窗事发的准备,胤禟审问自然是问不出什么的,如今叫人鞭打,想的许是泄愤,又或是屈打成招,可无论是哪一种,如今都不是明智之举。
胤禟抬眸问:“十弟妹这话,是有更好的主意?”
胤俄也看向了自家福晋。
多兰娓娓分析道:“红花这种药材,想要在宫里弄到,一是从太医院来,二是托人从宫外买了捎带进宫来,可这第二种法子需要打点的太多,这红花也要经过太多人的手,太过波折是以并不保险,下药之人为了稳妥起见,定然会选择太医院。”
九福晋听罢,言道:“十弟妹的意思是查四所众人在太医院的诊断记录。”
太医院的太医每次诊断都是要分宫院分日期记录在案的。
多兰点头。
胤俄看向多兰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崇拜。
还是福晋聪明,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胤禟却对此提出了质疑:“查红花的来源?十弟妹,你这法子虽好,可总不会有人蠢到直接去太医院花重金买下大量红花吧,就算有人敢买,那太医院的太医敢卖吗?”
胤禟的话音落下,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许太医立马站了出来:“九爷,像红花、麝香这种药材哪怕少了一两一钱都会记录在册的。”
红花、麝香这都是打胎的利器,他们做太医的头上有几个脑袋,敢挣这种银子。
胤禟听罢,吩咐道:“何玉柱,快去太医院取脉案来。”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