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泽尔一看,果然是颗发黑的蛀牙。
那事情就麻烦了,小则补牙,大则拔牙。夏洛特自己也委屈,她虽然天天吃糖,但也天天刷牙,怎么还是容易有蛀牙?她不知道有些人就是天生容易得蛀牙。
海泽尔认为看病还是要去正规诊所,街头摆摊、当众表演拔牙的牙医就不要找了,于是打听了一个风评还可以的牙科诊所。
夏洛特花5先令补了那颗牙。牙医清理蛀牙时,她疼得厉害,在诊所哭得稀里哗啦。
牙医教她多刷牙,多漱口,少吃甜的。
过了一段时间,攒下一些钱后,海泽尔重新找中介,要求再找一个合适的鲜花摊位。日租的不好找。中介介绍了一个周租的,租一周要49先令,约两个半英镑。
海泽尔问:“租一周能便宜点吗?”
老板在总价上便宜了一个先令,条件是海泽尔提前一次性付完租金。
一口气交出48个先令时,海泽尔还有些不真实感。她竟然花了这么多钱?
花市除了租摊,也可以买摊。但买下一个摊位太贵了。一个普通的水果摊能卖1500英镑。贵的摊位2000英镑起步。
所以,即使买不起摊位,也有二老板先租一个摊,再转手租出去。比如现在租给海泽尔的这个老板,假如他每周收入两个半英镑,一年有一百二十多英镑。
因为上一个二老板涨租的事,海泽尔姐妹耽误了好几天宝贵的卖花时间。
海泽尔受打击了一阵,重新振作起来染花。
这次,她还找了黛安娜,送她上次没卖完的两扎染色花,让她和朋友们帮忙宣传宣传。黛安娜尤为惊奇:“这么好看的花,还那么多,你就给我了?”
海泽尔哈哈笑了:“当然是请你帮我宣传啊。如果有人想批发染色花,就来找我,我这里的价钱很好。如果你的朋友们来时报上你的名,我每扎多送一朵花。”
重新摆摊的第一天。海泽尔姐妹从凌晨叫卖到早上,卖出了双色玫瑰和多色玫瑰。但奇怪的是,蓝玫瑰无人问津。
海泽尔本来以为这是偶然现象,但很快,一个顾客称她们的蓝玫瑰不如别人的便宜。
海泽尔让夏洛特悄悄去市场打听。夏洛特回来报告:“他们确实便宜,一扎只要十五个便士。但染得不行,质量差。”
果然,上午没人买蓝玫瑰,但中午后就陆陆续续有人买了。这些顾客回来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对比之后才发现海泽尔家的染色花质量太好了。
以后一定有人模仿其他染色玫瑰。双色玫瑰是他们暂时没想到思路,把握不好比例;多色玫瑰是一样的道理,配方不稳定。
海泽尔必须想出别的办法。顾客凭什么一定要买你的花?除非你的花好,最好有别人没有的长处,难以模仿,顾客才会心甘情愿花更多的钱。
有个努力的方向:延长花期。只要能多一天花期,花商的风险就会小一分,消费者的体验也会更好。若能解决花期问题,必定吸引很多顾客。
延长花期的办法很多,一个思考角度是制冷。而现在,海泽尔能得到的冷源只有冰块。冰箱?冰库?早着呢。
但有了冰块,可以制作一个简易的冰柜。它不能自动制冷,但可以延缓冰块融化的时间,保持较低的温度。可若每天都用冰,会增加太多成本。另外,海泽尔现在也没有合适的地方放冰块。
那么,还是从配制保鲜液入手吧。保鲜液顾名思义,可以让花保持新鲜,延长花期。
问题是,很多材料很难在这个时代获得。海泽尔如果选择复杂的保鲜液配方,可能要从研发ph试纸开始,那么本书要改名《卖花后我怎么拿到诺贝尔化学奖了》。海泽尔只好研究一个简单的配方。
一天,一个买过染色花的卖花女告诉海泽尔姐妹,她把这些染色花卖给了一位贵人。
贵人喜欢这些花,所以打听是谁做的,要给一笔丰厚的赏钱。
这个卖花女来时,是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的,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严肃的、围着围裙的女仆。
海泽尔听了,感觉可能是真的,又有些怀疑,如果给赏钱,派仆人来给就是了,何必见她们姐妹的妈妈。但又想,有钱人就是事多,什么逻辑都有。
她不喜欢女仆审视她的感觉,很奇怪,真是给赏钱的吗?
夏洛特谨记安全,问这位贵人家在何方,家里做什么的。那个女仆一板一眼地回答。
她一听到这位贵人家里是做茶叶生意,有一个中低档的茶叶店时,有些耳熟,稍微想想就回忆起来了:“这不是朱丽叶丈夫工作的地方吗?”
海泽尔听了妹妹的话,这才感叹真巧。她给朱丽叶做过手捧花,所以还记得她。
她向女仆打听朱丽叶的情况,女仆也能说个七七八八,和姐妹们知道的情况对应上了。
这下,海泽尔也不怀疑了,摊位交给夏洛特照管,她去会会这个贵人。
海泽尔进屋,发现这位贵人家有五个仆人,四个女仆,一个车夫。看着不多,其实这家已经是很体面的中产阶级。
带海泽尔过来的女仆并不是贴身女仆。能给每个孩子雇贴身女仆的人家是少数。
叫海泽尔过去的贵人是茶叶店老板的某位千金,叫西尔维娅。她的房间放了几个花瓶,装了嫩黄的洋水仙和大红的郁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