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走的差不多了,刁氏压低声音说道:“以禾,仇老婆子不是个好相与的,我看今儿你家这事是不能善了了。我跟你干爹也不便在这儿,我们先回去,有啥事你就让人去家里喊我,万事有干娘给你撑腰。”
朝以禾感激的颔首:“多谢干娘,家里乱糟糟的,我就不远送了。”
“哎,不用送不用送。”她用力握了握孙氏的手,说道,“大妹子,你也别心焦。你们家老朝是啥人咱们心里都有数,一准是仇老婆子耍了什么手段,你保重自个儿的身子!”
说完,她拽着柳玥就往门外走去。
屋里静默了片刻,孙氏轻抚着胸口顺着气,气得脸都白了:“姓朝的,我跟你过了几十年,给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哪能这么对我?你今儿不把话说明白了,咱俩就和离!”
朝大宽急忙从炕上蹿下来,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别,我没有……我不是……”
“不是啥呀?虽说我上了年纪,但我到底也是要脸的!姓朝的,你当睡了我就白睡了?”仇氏直起身子,梗着脖子截断了他的话音。
“不是……”
“你想白占我的便宜?门也没有!我的名声是毁了,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一脖子吊死在你们家门口!”
朝大宽愁的一个头两个大,被噎得说不出话,烦躁的揪着头发重重的叹了口气。
朝以禾冷冷的瞥了仇氏一眼,冷笑道:“你要想寻死就尽管去,别死啊活啊的吓唬我们!”
“你咋说话呢?回头我进了你家的门,你也得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姨娘’!没教养的东西!”
孙氏一听她这话,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正要反唇相讥的时候,朝以禾轻轻拽了拽她的胳膊,逼视着仇氏的眼睛笑道:“的确是没有你这样的好教养,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爬上别人的床。”
“你放屁!是你爹为老不尊,强行对我那啥!”
“是吗?既然如此,我爹强迫你时你为啥不反抗、不叫人?”
“我……”仇氏一噎,怔愣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怕人听见,丢脸!”
“那你跟我爹一块躺在炕上的时候你怎么反倒喊了?你咋又不怕丢脸了?”
“我那是……”
朝以禾抢白道:“你那是居心叵测,想让村里人都知道你跟我爹睡在了一块!黄土埋了半截子的人了还能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你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她用力翻了个白眼,转而看向朝大宽:“爹,到底是咋回事?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你总得说句话吧?”
朝大宽哭丧着脸,愁眉苦脸的说:“我不知道啊!我今儿多喝了几杯酒,晕晕乎乎的想睡觉,就想着来后屋躺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她是啥时候进来的,她嚎了那一嗓子我才醒!”
听他这么说,孙氏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又追问道:“是不是你个老不死的喝多了起了贼心,对那个老贱妇做了啥?”
“我哪敢啊?别说是喝了酒,就算喝了琼浆玉液我也没这个胆子啊!”
朝以禾跟孙氏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定是仇氏栽赃污蔑的!
仇氏的眼睛提溜乱转,见形势不妙便扯着嗓子干嚎起来:“你们一家子杀千刀的!老的欺负我,小的对我也不恭敬,你们是要逼死我啊!我的天爷呀!
横竖我也没活路了,要死大家一块死!我明儿就去县城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朝以禾的爹做了什么缺德事!我看你还有什么脸当郎中!哎哟,天爷呀……”
朝以禾漠然的冷笑:“要去你就去,我不怕你这一套。”
“你……你不怕,你弟也不怕?他爹为老不尊,我看以后哪家女子敢嫁到你们家来,你就等着让你弟打一辈子光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