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猜!“顾然继续踱步。
凌承垂下眼眸,心头涌过万般思绪,也实在想不出自己那已经被侯爷宠过的女儿,究竟犯了什么错,竟气得侯爷要打她这个做娘的板子。
凌红在凳旁跪着,朝着顾然所在的方向磕了一个头,“求侯爷高抬贵手,放了我娘,我愿意,”她使劲闭了闭眼,又接着道,“我都愿意!”
“都愿意?”顾然反问道。
“呵!闹了半天,你觉得就凭你说你愿意几个字,本侯就会这么轻易的饶了你?“顾然嗤笑一声。
那笑声刺得凌红眼前发晕。
顾然瞧着跪在地上的身影,朗声道:“凌承教女无方,冲撞本侯。今日赐十大板,以示惩戒!“
“打!“
顾然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人拉起跪在地上的凌红站到一旁。
凌红耳边传来板子落在□□上的闷声和凌承的惨叫声,哭得双眼发红,“阿娘!放开我!不要—不要打我阿娘!“
两个丫头死死拉着凌红,不敢有丝毫松懈。
“我错了!”凌红没想到因着自己,阿娘竟被这人按在院子里打板子!
顾然很满意凌红的反应,“我早就说过,你没有机会了,你却给我闹起脾气,不肯沾水米!”
“好啊!不过这次只是略施些惩戒罢了,若还敢有下——”
“不会了!”凌红崩溃道,“不会再有下次了,奴婢、奴婢听话!听话!”
顾然没有喊停,行刑之人也不敢住手。
听着凌红哭喊的屈服声,顾然朝着一旁的木青看了看。
木青会意,立即跑进西偏房里,端了一碗鱼片粥到院中。
“敬酒不吃,吃罚酒!喝完!”
顾然接过木青手里的碗,朝着凌红递去。
拉住凌红的两个丫头松了手,凌红顾不上擦干眼泪,端起那碗粥,猛得朝着嘴里倒。
也许喝的太急,喝到最后一口时,凌红不由得捂着嘴,呛了呛。
此时,凌承已经挨完了十板,正奄奄一息的趴在凳子上。
凌红扔下空碗,就朝着凌承的方向跑去,看着凌承已经血肉模糊的后腰臀处,眼泪簌簌不止。
她脱下自己的外衣,小心翼翼地盖在凌承身后,便跪在凌承身边,小声呜咽起来。
她含着哭音,叫了一声“阿娘!”
凌承手脚顺着凳子垂下,微喘着气息。
凌红看着眼前受伤的凌承,心口剧痛。
自她来到这里,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凌承。后来知道自己本就是凌承的养女,凌红暗自开心许久。
原来的地方,凌红父母早逝,只留下她孤孤单单一个人。
而在这里,她有了阿娘。
不仅有了阿娘,还有阿娘闲时给自己做的小衣手帕,和各种糕饼果子。
她刚来时的慌乱,恐惧和防备,都在阿娘日夜的精心照顾下,渐渐消散。
有的只是对未来的无限期望。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不仅没能带着阿娘出府,竟还如此牵连她。
顾然看着眼前的母女情深,越发觉得自己掐在了凌红的七寸。
既然有凌承在府里,如何还愁怎样压制她吗?
顾然自觉捏住了凌红的软肋,早先的那股闷气已经渐渐散去,看着还跪在地上呜咽不止的凌红,顾然冷哼道:“将人送回去,给点药。”
说罢,不再看眼前的母女,径直进了屋子。
众人见主子发了话,很快就有两个健壮的婆子抬着已经疼昏过去的凌承,离开了青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