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红一个人躺在炕上,起先是觉得浑身燥热,现在口舌干燥得难受。
她只以为自己是下午吹了风,受了点寒,便不曾放到心上,只想着歇一歇就好。
想给自己倒杯茶水来喝,浑身却毫无一丝力气。
凌红颤抖着身子,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笼,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至发间。
凌红只觉自己好像又漂浮了起来,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好像又回到单位上班的时候,自己狂躁得扯着头发,被领导折磨得死去活来,却还是被批评了。
写不完的文书,换不完的药,自己累到了极点。
忽然,有同事因不满自己评上职称,正抓着自己的手,滔滔不绝得抱怨。
林虹太阳穴气的突突直跳,正要挣脱那只大手。
正在两人撕扯间,那人的脸却渐渐变成顾然的那张脸。
那张脸上,一双薄唇更显得他冷峻无情,正是这张冷漠薄情的脸,让凌红有了刻在骨子里的恨。
他锐利如刀的眼神里,有凌红才能看到的欲海。
凌红舔了舔发白干裂的嘴唇,干涩着嗓音道:“我这是怎么了?”
渐渐清明的世界里,头顶还是那副天青色的床帐,四周依然是一片精致摆设。和自己的那间小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顾然道:“你中毒了,是曼陀罗。”
“……可惜。”凌红叹息一声。
这个两个字悄然落入顾然的耳朵里,激得他打了个激灵。
原本满是焦急得眼神瞬间变得可怖。
他一把抓住凌红枯瘦的手腕,厉声道:“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命谁也拿不走!”
“……包括你自己!”
凌红并不回应,只定定出神望着帐顶上绣的芙蓉花。
顾然还想说些什么,此时,桔绿已经端了药汤来。
“启禀侯爷,姑娘的药好了。”
“拿过来。”
顾然接过托盘的药碗,温度正好。
“喝药!”
凌红根本不为所动。
顾然看着她,见她毫无反应,眼里那把烈火烧的更旺了。
昨夜西偏房伺候的丫鬟来报,说她重病。顾然只以为是她又要折腾什么花样,本不予理会。
可是等到她身边贴身伺候的那个叫桔绿的丫头也哭着跪在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