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芜青院里果然摆了几桌酒席。
除顾然以外,在芜青院里伺候的下人团团围坐,一起恭贺身着绯红棉衣裙的凌红成为侯爷的姨娘。
连凌承也被杨妈妈邀请来了,坐在主席上。
杨妈妈是芜青院里伺候的老人了,就凭她多年伺候侯爷的火眼金睛,如何不知这位凌姨娘受宠的程度?
也除了她,没有哪个女子敢对侯爷大吵大闹,口出不逊的。自然,凭长相,之前那位暮姑娘也不差,只能说她没有那个缘分入侯爷的眼。
酒过三巡,众人纷纷起身端着酒杯,再次恭贺凌红以后,便慢慢散去。
凌红在席上虽无笑脸,但也不太好拂众人的好意,也被敬着喝两杯薄酒。
凌承喝的更多。
想当年自己捡来的女孩儿已经顺利嫁了人,凌承不免感概良多。纵容平日里再规束自己,今日在这酒席上也不免多喝几杯。
已经喝醉的凌承被杨妈妈安排了人送回住处。
另一边脸颊上红扑扑的凌姨娘也被桔绿扶着进了西偏房。
凌红前世酒量不错,毕竟每天干着高强度的工作,晚上失眠是常有的事。她便常常在自己不需要待命的时候,喝一点小酒,借着酒意入睡。
一来二去,酒量也锻炼出来了。
万万没想到,这具身体只喝了两杯薄酒,就醉的要人扶着进屋。
喝醉的凌红借着桔绿的手,踉踉跄跄的走到炕边后,就再挪不动步子。
桔绿见主子醉的厉害,只得轻轻扶着人在炕上躺着,给主子盖好被子,才蹑手蹑脚出门去厨房端醒酒汤。
顾然这一日都坐在兵部事务厅上,听着下面的人陆陆续续禀报事务。
下衙时辰一到,也没有人站在自己跟前絮叨,当即就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一旁伺候的木青见状,顾不得拿伞,只匆忙拿着顾然的大氅追了出去。
“侯爷!侯爷!”
木青抱着大氅,在顾然后面气喘吁吁得追。等到好不容易追到人,来不及喘匀气,就急急慌慌给顾然披上了大氅。
“侯爷,先披上了大氅再骑马,小心伤寒!”木青一边系,一边担忧道。
顾然虽耐着性子让木青系好大氅,可是他的心早就飞走了。
若不是他强逼着自己如往常一般出门,如今可能早就将人搂在怀里。
“走吧,回府!”
顾然一脚踩在马蹬上,翻身上马。
迎面扑来的寒风,还夹杂着些雪粒,打在脸上有些刺痛。
可是这会顾然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恨这雪如何不再大一些。若是这雪再大一些,他那颗炽热的心也许能平复一下。
雪地难行,好在天气恶劣,路上行人不多。顾然一路骑着马,小跑了起来,将木青等侍从抛在身后。
等到到了魏平侯府,顾然下马,一把将缰绳扔给门房后,抬腿就往芜青院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极快,一路上的下人们见状都默默侍立在一旁,等着他走过了,才继续办着府里的差事。
进入垂花门,穿过抄手游廊,又朝着里面走了两盏茶的时间,才堪堪走至芜青院门外。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廊下被寒风吹的晃来晃去的灯笼,发出“吱呀”的声音,再无其他。
先前摆放酒席的花厅也早被下人收拾干净。
顾然驻足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夜空里,西偏房里还点着烛火,不由心神荡漾。
顾然进了屋,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人。抬手解了大氅,很快就有丫头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