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和简文文是本地人,一般周末空闲,都会回家小住。
姜淣走到桌前,放下背包,拿出柜子角落的铁质盒子。
打开盖子,里面是厚厚一沓银杏叶,大大小小,由绿至黄。
即便她动作再小心翼翼,还是掉出来几片。
已经多到要装不下了吗。
姜淣叹口气。
从九月开学起,到底去过多少次侧门,她也记不太清了。
明明有更便捷的选择,却还是费力不讨好地绕路,总要有像样的理由才说得过去。
因为今天很开心,或是不开心;因为今天天气好,或是不好。
姜淣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但更多的时候,是她大脑放空地走着,一抬头,便看到那株银杏树。
连理由都来不及找。
姜淣拿出衣兜里的银杏叶,仔细擦干净,又拾起掉落的几片,一起放进去。
“啪”地一声,铁盒盖子扣紧。
姜淣轻轻掂了掂,似乎只有铁盒本身的重量,再晃一晃,没有任何声响。
如果拿去玩猜谜游戏,问里面装了什么,得到的答案想必是空空如也。
可铁盒里,满满当当的银杏叶的确存在。
不因任何人的主张而改变地、客观地,存在着。
只需要稍微松动盖子,鲜艳叶子就会探出一角。
就像对某个人的想念。
哪怕她羞于承认,努力掩饰,找遍理由,也依然——
有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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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
姜淣走出饭馆,冷风迎面而来,她紧了紧衣领。
忙碌了一学期,考试周之前,学生会长提议,几个部门在一起聚一聚,约在了学校附近新开的饭馆。来的人挺多,看上去热闹,但毕竟不是一个部门的,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多亏有几位自来熟的同学活跃气氛,这顿饭也不至于太难熬。
现下大家聚在路边打车,三三五五站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方略正凑在人堆里聊得热火朝天,看到她出来,冲她招手,“学妹!”
姜淣点点头,朝他走过去。
许歌学姐走后,之前是副部长的方略,这学年便担任新一届部长。
这次聚会安排在考试周之前,正是复习关键期,于是生活部就只有他俩来了。
方略此人,用许歌的话说,猴精猴精一男的。脑子转得快,嘴皮子也厉害,到哪里都吃得开。难得的是,行事不造作虚伪,反而是真挚直白的类型。姜淣还感叹过,真是神奇的性格。她还记得,许歌听见了,接过话茬,损他是猴系处世哲学。
想到这,姜淣弯了弯唇角。
在必须带上社交面具的此刻,她好像格外怀念那个时候。
“姜淣!”方略以为她没听见,连名带姓地大声叫她。
姜淣赶紧应了声,免得引来太多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