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儿面上毫无惊惶之色,瞧见父母便如同一只归巢的小雀儿般跑进来,一头便扎进薛玉卿怀里。
随即,她身后的黑衣男子消失无影。
“容儿!”薛玉卿迎了上去,紧紧抱住女儿,眼泪落下,身体微微颤抖。
连青晏也踉跄着跟过来,想抱女儿,却瞧见妻子下意识地护得更紧。
于是,他伸出的手只能僵在半空,空空看着妻子抱着女儿,心中沮丧,有苦难言。
无能为力,他伸手摸着容儿的发顶,声音哽咽:“回来就好,吓死爹了。”
而一旁的季氏也蓦地换了副面孔,拍着胸口念叨着:“容儿啊可回来了,吓死祖母和你娘了。”
薛玉卿不留痕迹的避开了婆婆的手,摸了摸眼泪,温声向容儿问道:“告诉阿娘,你去哪里了?是如何回来的?”
她的目光向门口追去,欲探究,却见那里空无一人。
小容儿这时才抬起头,小脸上有些疲乏,应答道:“阿娘,我只知道是一个很俊的叔叔救了我,那还问我读过书吗?他说他是爹爹的好友!”
爹爹的好友?
薛玉卿和连青晏同时一怔,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虑。
一旁,连青晏想来想去,也想不起自己有这样一位亲密的好友,莫非是官属的同僚?
季氏见事似乎过去了,嘴上又念叨着:“这可是我家的大恩人,晏哥儿,你可得好好想想是哪位朋友!改日备上厚礼,我和你媳妇亲自去。”
季氏做事一向一般不问前因后果,捂着眼睛就干。
薛玉卿没理会婆婆的絮叨,此刻她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转而看见满身酒气连青晏,她心中忍不住生了一丝恼与怨。
夜风吹拂,薛玉卿闻见了连青晏身上那胭脂味和浓郁酒气。
她蹙了眉,随即转身。
她抱着女儿,声音清泠,嘱咐翠微道:“打热水来,给容儿梳洗,再熬碗安神汤。”
转身时,她的目光略过连青晏,顿了顿,她终还是说道:“郎君也累了罢,身上酒气有些重,先去更衣梳洗吧。”
那“酒气重”三个字,玉卿说的随意,却如同一根刺,生生扎在了连青晏的心上。
是了,他忘记了,卿卿最厌酒气。
于是,他只能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妻子抱着女儿的背影,又觉胃中一阵翻涌。
小容儿受了惊吓,薛玉卿亲自梳洗为她梳洗,又喂了安神汤,很快便沉沉睡去。
瞧着小容儿恬静的眉眼,她终于安下心来。
连青晏便在隔壁耳房梳洗,洗漱的水声哗啦,隐隐能听见他压抑的呕吐声。
薛玉卿听着没什么表情。
季氏似乎全然忘了自己方才那番指责,由许嬷嬷搀扶着,在薛玉卿暂歇的外间坐下。
嘴上还不断絮叨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小容儿总算是回来了!”
片刻,薛玉卿也进入的外间。
随即季氏又念叨着:“玉卿啊,你也别太自责了,这带孩子,哪能没个闪失?”
接着,递给了身旁的许嬷嬷一个眼神。